娘娘明察。”
“那我问你,你是否从未来寿康宫拜安?!”
这倒是真的,春归神色平静“臣妇入宫是奉圣令,依从圣令乃是应召于惠妃,惠妃娘娘并未嘱令臣妇前来寿康宫拜安,依据宫中法纪,臣妇不敢自作主张贸然拜安。”
“好个巧言夺辩的刁妇!”张太后大怒“顾氏失敬,当责掌脸!”
刘女使飞快道一声“遵令”,这位应当便是寿康宫负责执罚的宫人,因为她已经接过了一个宦官递上的竹板,冷着脸面向春归。
掌脸,用的却不是巴掌,用的是和巴掌等宽且上带毛刺的竹板,春归毫不怀疑刘女使会下死力,真要是受此刑罚,她这张脸今日必须毁在寿康宫。
千钧一发的时刻,圣德太后应当会从天而降了吧。
“老奴恳请娘娘慎重。”忽听一句劝阻,春归倒是一怔。
出声劝阻的人正是严宫令。
“顾宜人有朝廷诰命在身,又与宫人丽月各执一词,老奴以为娘娘不应如此武断便降罪于顾宜人。”
春归???
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严宫令竟然会阻挠圣慈太后的暴行!
春归并不以为刘女使是为惠妃收买——首先乔才人供认了是她举荐,张太后才会突发奇想让自己烹饪汤膳,且就算鱼虾乃张太后禁忌,可张太后为了此等小事大发雷霆并不符合常理,只有一个可能,是张太后需要这样一个由头发威,目的就是毁了自己的容貌,虽然想不通张太后为何有此想法,不过刘女使只是配合张太后行计应当确凿。
严宫令身为寿康宫的第一宫人,怎会看不透这点伎俩,不过却公然阻止张太后的计划……难不成严宫令是慈宁宫的人?
“丽月和顾氏无怨无仇,作何要谤害她?且丽月在我身边服侍这些年,一贯小心谨慎毕恭毕敬,怎会明知我的禁忌而有意触犯?!”张太后竟然与严宫令理论起来。
“便是顾宜人真犯罪错,然外命妇不应处以适用于宫婢之刑,奴婢以为娘娘理当按法例处罪。”
“不敬犯上,罪该万死,我仅处以掌脸之刑是从轻罚罪,为的是体现天家的宽仁。”
“不敬犯上之罪,当行公论而处,娘娘不该动用私刑,这并不能体现皇室宽仁,反而有失公允。”
张太后!!!
忽而又听一声“我真是没想到啊,四娘你在内廷后宫也耗了大半生,论起是非公道来,还不如阿严的见识,老了老了半截身子都埋在黄土堆里,你倒是仗着太后的威风无理取闹起来,你这是掌谁的脸呢?掌的是顾宜人
的脸么?你的竹板子,怕是真正想落在我的脸上吧?”
敢在寿康宫冲着张太后这样说话的人,天下只怕唯有王太后一个了。
春归终于如释重负,很好,她这张脸这下算是保住了,还可以继续红颜祸水下去。
“小顾起来吧,你并无罪错,不用膝跪,过来坐在老婆子身边儿,咱们好生和圣慈太后理论理论。”
春归立即便平身了,然后她才发现王太后身后,竟然有两个宫人搬着椅子……
这是料到了张太后不乐见她这位不速之客,连椅子都得自己带来?
满殿堂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春归的唇角忍不住抽搐,她实在受不了太后娘娘这不合时宜的诙谐,就要笑场了该怎么办?
张太后却一点也不欣赏王太后的诙谐,满脸紫涨,倒像是自己挨了竹板一抽,好半天才冷哼一声“圣德太后这是执意偏袒顾氏,纵容刁妇以卑犯尊了?”
“小顾早前跟我说了你让她进奉汤膳的话,我便告诉小顾,既少不得这番忙碌,干脆也给我送一份汤膳来,后来我见她送来的是银丝鲫鱼汤,就知道得犯你的禁忌,按说这样的事儿你寿康宫的宫人不会疏忽大意,怎会不把你这点子莫名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