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雪若有所思,静静想了半晌,捏着拳头重重舒了口气。
“母亲,我听您的,我的伤没有大碍了,明天我就去书院。父亲说要我去给静仪郡主道歉,我,我去。”
除了道歉,她还要让秦雪莹做她的棋子,狠狠地打奚应芷的脸!
云芷院,奚应芷仍是用姚轻黄给的文房四宝抄着作业。
抄完一半,便放了笔揉着手腕放松。
刚巧珠儿端着茶进来了,“姑娘,方才奴婢去领茶叶,见了三姑娘从大姑娘那出来,瞧着有些紧张。”
奚应芷动作一顿,嘴角微微勾起。
不枉她在奚应莲耳边碎碎念这一通,奚应莲果然沉不住气了。
也幸好她动作快,若不然奚应芷还得一直在书院考末名做差生,她还真觉得臊得慌。
得了这个消息,奚应芷又有干劲了。
吃了两口点心便抓起笔准备继续抄书。
笔尖才沾了墨,外头便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见我自己的女儿,你们凭什么拦我,闪开!”
比起平日,这语气里多了几丝掩不住的火气。
奚应芷蹙眉,将桌子上的纸笔拿东西盖住,起身走向门口。
珠儿连忙将门打开,刚一开,便是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奚应芷干呕了一下。
珠儿眼疾手快地上前拦住范云云,不让她冲到奚应芷面前来。
“阿芷,你帮帮姨娘。”
范云云见了奚应芷,直如看见救命的稻草,伤心地落了泪。
“姨娘一个人伺候两个病患实在是太累了,你帮帮姨娘,帮我一起去照顾她们好不好?好歹让我喘口气。”
奚应芷捂着鼻子,打量着面前狼狈的女子。
不过三四天不见,范云云活似老了十多岁。
之前的她虽然装扮朴素,却自有一股沉静坚毅之气。
如今头发散乱着,眉心刻上了深深的皱纹,领口和衣角处更染上了大团的污渍。
看着真像一个普通的婆子了。
如果她口中不是一口一个女儿地喊着奚应芷的话。
若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可惜,听清她要奚应芷做的事情后,奚应芷眸光倏地冷了下来。
“范嬷嬷可是累糊涂了?觉着伺候人辛苦,该去求了夫人免了你的差事,何苦来求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范云云听她这样说,以为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忙推搡着珠儿道:
“不能去求夫人,这件事本就是我自己在夫人面前应承下来的,这会去求夫人不就是出尔反尔了?”
奚应芷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范嬷嬷既是自己求来的差事,这会为何又喊累叫我帮忙?”
范云云鼻子两端因为劳累和愁苦而印出深深的纹路,这会差点就要哭出来,“不是姨娘喊累,阿芷,你不知道照顾两个重病的病人有多辛苦。
每日给蓉蕴擦屎擦尿就要擦上十几回,姨娘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她脾气也不好,动辄就要揪着我打骂,阿芷,你那么孝顺,你真的忍心看姨娘受折磨吗?”
奚应芷讽刺地笑了,“嬷嬷觉得辛苦,所以来找我帮忙,换我去给蓉蕴擦屎擦尿,换我被她打骂,是吗?”
范云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满脸尴尬难堪,夹杂着愤怒,还有深深的不解。
“你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替我做些事情难道委屈你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她记得以前,奚应芷是什么苦都舍不得她受的。
哪怕这些时日她们有所争吵,可十几年的性子怎么会说变就变?
她不信,所以她来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