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得欣慰,见展诗讷讷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没有甩脸子,只替她不着痕迹地找补着。
吃到一半,门口的太监传话说景和帝来了。
太后神色自若,显然是早就知道皇帝会来。
女孩子们又放下筷子起身行礼,便见得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威严入内。
奚应芷低垂着头没有乱瞟。
不是她不好奇,前世她虽然跟了端亲王,却也没有见过皇帝。
她总觉得端亲王有些避讳景和帝,平日里就算偶尔提起也很是厌恶,所以端亲王府上下都不怎么提及皇帝。
在她眼里,能让端亲王这尊煞神这么如临大敌,景和帝应当是比端亲王更加危险的存在。
所以当她听到景和帝开口问哪个是奚应芷时,她居然有些怔愣。
这个声音听着低沉温润,和端亲王有些像,却比端亲王更多了几分宽和。
听起来不像什么凶神恶煞的坏人啊……
奚应芷忐忑地上前,“民女奚应芷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奚应芷乖顺地抬头,第一眼看见景和帝,当真是吃了一惊。
无他,不只是声音,景和帝和端亲王生得也着实是像。
只是景和帝比端亲王大上几岁,平日或许是操劳,眼尾已经有了细纹。
这样的细纹并未减少他的英俊,反而给他多添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
让他看起来不似端亲王那般危险阴戾,而是如湖面上的樵石,硬邦邦的不怎么显眼,却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她看得太久,一股阴寒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忽然袭来。
她福至心灵看向景和帝身边的方向,就看见端亲王站在皇帝身侧半步的位置,面沉如水。
奚应芷吓得一激灵,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是了,听说端亲王也是慈昭殿的常客,今日会撞见她早该想到才是。
原本紧张的心,霎时提得更高了。
“好个出众的人。”景和帝没注意到她和端亲王的互动,随意感慨了一句,便看向身侧的端亲王。
“倒是看不出她能写出那样的诗,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说的就是裴如璋画上的那首诗。
奚应芷直觉这话题有些危险,缩着脖子跪在下头一言不发。
裴如璋视线更冷。
“能得陛下的赏识,是她的福分。”
这句话听得奚应芷心惊肉跳。
景和帝也蹙眉,“这么大个人了,还惯爱胡说八道,朕不过是觉着她的诗与你心性很是相配。
再者说,你不是也为着这首诗赏赐了她吗?”
裴如璋语气毫无波澜,“陛下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一句话堵得景和帝接不了话,殿内气氛一时凝滞,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奚应芷也老老实实跪着装死。
还是展太后打了圆场:“好了,皇帝平日待人宽和,臣子们也都爱和你玩笑。
不过璋儿也该稳重些了,再这么口无遮拦怕是娶亲都没人看得上。”
这番话亲昵中暗含着上位者的责备,口气却又带着隐隐的哀求。
若是以往,裴如璋定要偃旗息鼓,将满腹闷气往肚子里咽。
今天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声音越发冷凝,“太后和陛下嫌微臣不会说话,微臣这就告退,日后也少来太后面前碍眼。”
“璋儿!”展太后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不知为何,这段时日裴如璋和她越发生疏,让她愈发急不可耐地想将展诗和他凑成一对。
平日里多吹些枕边风,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