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他的过往辛酸,懂他的凌云壮志,懂他的儿女情长。他懂钟萧心中,那一个伴随他几十年的梦。
所以,在那一夜,当那一把大火染红了夏荣城的半边天,堂堂的燕州黄葵长老,疯了。
“大长老啊!那是天雷呐!哈哈哈哈…!”
厅堂内,黄葵长老披散着蓬乱的长发,浑浊的双眼呆呆的投向天际。他歇斯底里的怪叫着,呼号着。泥尘布满了他破旧的衣衫,上面尽是洗不掉的烟熏黑烬。
那一夜,燕州八十万石粮草,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自从那一夜,那个沉着稳重,行止内敛的黄葵长老,崩溃了。
那一夜,他把他的魂留在了夏荣城的督粮营。
自从那一夜,黄葵长老就再也没有脱下过他的那一身长衫。
“天雷啊!哇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看到了吗?天雷啊!真的是天雷!!!”
厅堂之中,回荡着黄葵长老疯狂的嘶喊。他用他满是泥灰的手指,从每一名臣佐将领的面前指过去。
“你们,都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数十员燕州的臣佐将领,噤若寒蝉。除了黄葵的大叫,周遭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冷汗,浸透了每个人的后心。
黄葵狰狞的笑着,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似乎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每当他指向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便只能尴尬而又惶恐的低下头。对于他们来说,夏荣城的那一夜,也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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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黄葵的手划向了钟萧。随着那一缕白髯出现在他涣散的目光之中时,他忽然一凛,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恐惧的存在。猛然间,眼前的白色蔓延开来,惶恐,惊诧,恼怒,忿恨,各种各样的感情突然之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最终却化为一句声嘶力竭的呐喊:“火!是火!快救火啊!来人啊,救火啊!!!”
黄葵猛地撞开厅门,向外跑去,再没有回头。
死寂。
没有人想到,那个燕州鼎鼎大名的黄葵长老,竟已沦落至此。
大厅内鸦雀无声。
许久,人们听到了红木龙椅上细细的低吟,声音很轻,听不可闻。
“你们来给老夫说说…”
这一声细语,却好像在每个人的后背猛地推了一把,掉下万丈深渊。
“你们说说,都来给老夫讲一讲,这天雷,到底是何物?”
钟萧的声音还是很轻,他缓缓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每个人在被目光扫视到的那个刹那,却都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一下。
无人敢应。
“到底是…何!物!!!”
说到最后的两个字时,钟萧的声音猛然间放大,犹如一道闪电,将每个人的心脏,炸的粉碎。
一名将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钟萧默默站起身,缓步来到这名将佐面前,静静蹲下,慢慢抬起他的下巴。钟萧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感情。
钟萧低声问道:“你觉得呢?”
此时此刻,眼前的白胡教父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位和蔼可亲又不失气度的老人,而是一尊凶神,一只受伤绝望,仅仅残存最后一丝理智的猛兽。
“火…火球…从天而降,大…大概…真的是天…天雷吧…”将佐颤声道。
“哦,真是天雷呐…”钟萧缓缓站起身。不知为何,那名将佐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钟萧抬起脚,狠狠踢在这名将佐的脸上!与此同时,他发出此生以来最愤怒的咆哮:
“放!屁!!!”
“你们这些蠢驴,当老夫是傻的不成!!!”
“夏荣城外的屯粮之所,老夫就刚刚从那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