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将那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在这种场合他也不敢公然与这位和硕亲王闹翻,虽然同是手足兄弟,奈何性情天差地别,舒尔哈齐嫉恶如仇,胸有正气,最是看不得奸邪小人;而多铎却一向机谋深远,一向暴戾,心比天高,事事不服于人,还想……只是奈于朝中有这位王兄制肘,不得其便,否则朝中官僚被其收买网罗殆尽!其野心不可谓不大,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自然不敢公然与皇帝为敌,因为皇帝虽年轻似乎整日与一班满洲少年玩耍,懵懵懂懂胸无大志的样子,可是他背后有恭慈太后,更有效忠皇上的臣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万劫不复,所以多铎有时做事也不敢于明目张胆,还要避违,以违与这位少年皇帝箭拔弩张,以至不可收拾之地步。所以他见皇帝受制,命悬他人之手,自然不能火上浇油,令侍卫捕杀袁承天,因为那样一来皇帝性命岌岌可危,倘若不幸驾崩,那么害死皇帝的主使之人便是他了,虽然可以亲政,但是毕定成为朝中忠义之士的众矢之的,便难脱身,杀死皇上的恶名便落在他身子,想要摆脱这污名只怕也难!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自己岂能去做?所以他并不言语,只看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如何做为?
舒尔哈齐想也不想,命令侍卫兵士闪开一道道路,让袁门弟子和白式微狮班离开。袁承天则挟持嘉庆皇帝于后,一步一趋,以防有人忽起偷袭。可是此时他全神戒备,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因为这几十人身家性命都悬于他手,他岂能不加倍小心在意?
清心格格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有种难言的苦痛:原来承天自始至终都不忘他们的汉人天下,一直将我们视为蛮夷,他心中一直流淌着先祖袁督师民族大义的血,不忘的是故国明月,而不是今朝的满月,可说他心底里瞧不起我们爱新觉罗氏,只是认为这天下该他们汉人拥有,别人不可以分一杯羹?可是难道一说先前你们的汉人皇帝便比我现在皇帝哥哥强么?而今皇帝哥哥摒弃了前代皇帝的文字狱,广开言语,天有灾祸便开仓救济,严查贪官污吏,以整吏治,对内宽容,对外用强,可说比前代皇帝英明神武,腹有天地,握有乾坤,杀伐立断,皆有法度,用人为贤,严惩奸佞,可说而今太平盛世也不为过!——可是偏偏袁大哥心心念念不忘反清复明,只是他是局中人,根本不明白这本就是虚无漂渺的事,终是不可成功,可是偏偏执着,也是无可奈何?现下天下的反清复明组织只剩下了袁门,其余皆不足虑!怎生想了法子,要袁大哥心甘情愿放弃这忤逆反上的行为?
她再抬头只见袁承天已走出禁城的午门,而袁门弟子和白式微狮班已各自跨上马匹扬鞭而去。只见袁承天愧疚地对嘉庆皇帝说道:“永杰你不怪我吧?”嘉庆皇帝笑道:“我怎么会怪你!”他竟然手可以动弹。袁承天诧异道:“原来你可以动作,可为什么不……”他下面的意思自然是反抗。嘉庆皇帝抬头看着碧宇无尘,说道:“我如果不佯装被你所制,袁门弟子和那白式微他们岂不都要死在禁城之内?多杀人命岂是朕之所愿?更况且与天下英雄为敌,才是朕的初衷!如果天下没有了反清复明的帮派组织,朕该当寂寞孤独的紧!与天下英雄为敌,才是最大的快乐!袁兄弟朕敬你们袁门忠义千秋,肝胆昆仑一脉相承,非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可与比拟!”袁承天见他殊无嗔怒,只是用钦敬的目光看着袁承天,仿佛一个大哥哥看着做错事的小兄弟,只是好言安慰却不责罚!袁承天心中更加愧然,心想:难怪天下袁门虽也是反清复明组织,而未受诛连,原来是皇帝网开一面,不与追究,否则彼时袁门没有自己领导,可说群龙无首,各自为政,只怕早己分崩离析,不复存在,——原来是嘉庆皇帝有意为之,否则……前面已是京城的御街,花街柳巷,莺莺语语,暖风吹得人醉,倦意上来只想睡上一觉,可是世间的人还要劳作,还要努力前行!
忽然街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