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没搭理外头骑在马背上的人。
权家的马车扬长而去,江忱在后头摸了摸鼻子,然后朝着牌坊后边嘟囔道,“白九思,你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呢!”
那牌坊后走出来个人,身量颇长,一身的白衣,腰间束了金线掐丝的腰带,头戴金冠,眉眼清隽。
他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让你与她说一句,可没叫你来得罪她。”
江忱已经翻身下马来了,后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人,把那上好的宝马给牵走了,江忱就扇着扇子走到白悦身边去,“我怎么得罪她了,我好心好意劝她,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他说的振振有词,白悦就抿唇笑了笑,随即看一眼他手上的折扇,“郡主传话来让你早些回去。”
两个人已经转头往白家的方向走过去了。
江忱扇着扇子,啧了一声,“我娘找到你这里来了?”
白悦颔首,然后瞥了一眼后方,嘴角的笑意明显,“要是郡主知道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没订成婚,估计你又得好几日不能出门了。”
“我娘就那样,”江忱挥了挥手,啪一声把扇子合起来,然后凑到白悦身前去,小声的说着,“但是我觉得那权家丫头真的挺好看的,你不后悔啊?”
白悦觑着他,“不是你说的婚姻大事要两情相悦?”
“嗨,”江忱依旧压低了声音,“我那不是为了哄哄那丫头吗,”
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了。白悦懒得和他纠结这么多,便直接道,“我和权姑娘并不合适,这也是为了她好。”
两个少年郎就这么走在大街上,难免引来女子瞩目,更何况江忱又生的唇红齿白,他方才一笑,就有那小媳妇看得满脸红晕,偏生江忱不自知,笑的越发欢快了。
他用扇子指着白悦,促狭道,“那秃驴给你说的?”
白悦无奈的扒开折扇,“明方大师说了,权大姑娘命格非凡,不是我能相配的。”
如果不是明方大师发话,其实白悦也不是那么反对这门亲事的。毕竟权家是给了白家很多方便,他断然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但是江忱显然是不信这个的,切了一声,“那秃驴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他去年还说小爷我是少年早夭的面相呢,结果今年年初就又说什么,多子多福,搞得我娘差点把他供起来!”
江小侯爷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可是配着他那张脸,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距此不过五十里的大相国寺里,住持明空放下手中的佛经,转身看着大殿之外。
殿中弥漫着的檀香味道浓郁,中央的四鼎香炉里冒着缕缕青烟,给周边矗立的神佛陇上一层面纱。
小和尚奉上了清茶,奶声奶气的喊着,“住持,喝茶。”
明空大师微微笑着,从小和尚手上接过茶水,“青至,你看着天。”
小和尚听话的抬起头看过去,大殿之外,屋檐把天空挡去大半,但是那露出的一角天空却依旧能看出雾蒙蒙的感觉。
青至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明空大师,“住持,弟子愚钝。”依旧是奶声奶气的。
明空依旧笑着,他已经很老的年岁,笑起来,五官都变得柔和,慈眉善目得紧,他伸手摸了摸青至的脑袋,“是光。”
是光?青至又看了殿外,可是除了那雾蒙蒙的天,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住持从来不骗人的!青至盯着那一角的天空看,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从雾蒙蒙的天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青至指着那天上,语气里透露着欣喜,“住持!下雪了!”
明空望着那一角的天空,轻声道,“明方,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