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楼的帐每个月都会有专人检查,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出现太大的失误。
权柔方才是算了两三遍,都得出来这个结果,所以才提出了疑问来。
她这么一说,后头的大掌柜便赶紧的走了过来,仔仔细细把那账册上的字给看了一遍。
陆十七不擅长这些,方才也没觉察哪里有差错。现在看大掌柜的都皱眉了,也知道这账大概问题还不小。
“敢问大掌柜的,这青瓷盏只是用来装糖花吗?又是哪里买的三十八两一套的青瓷盏?”其实账目是有问题的,但是权柔却觉得,最大的问题不在这多算了那几十两上,而是在青瓷盏的用处和价位上。
她既然看出来了,也不可能不说啊,不然今儿可不是就白来了?
大掌柜的也觉得不对劲了,挥了挥手,示意边上两个账房先生都停了手边的算盘,而后又看了一遍账册,才告诉权柔,“这往悦楼的贵客家中送糖花,是一早就有的规矩。毕竟得了糖花的客人,每个月在悦楼花的银子也不少,我们送的这点子东西,也不过是吃个意思。每个月送去的糖花都是请了擅长这个的厨子,特意做的,一家和一家也不一样。”
这个权柔能理解,算是对客人的一种回馈吧。虽然这东西送进去了,大概也是被赏给家中的小孩子,但是总归也是给人看见了悦楼的诚意。这样子的话,就算是花银子,客人们也会更情愿在这里花。
大掌柜的给她这么解释,也就是想叫权柔知道这个东西确实是有出处的。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这个,
大掌柜便顺着往下说了,“青瓷盏是王掌柜的负责定的。之前几个月也都是用的不同的瓷盏,有时候也会用楠木匣子。”
“青瓷盏呢?是否还有剩下的?”权柔摩挲着书页上的三十八两几个字,说实在的,她心底有些奇怪这个价位,但是毕竟这是悦楼,说不准人家就有不一样的地方呢?
她得先看看东西才能说有没有问题。
“有,”大掌柜的挥手叫人出去拿青瓷盏了。
两个账房先生便低眉垂首地站在一边。
权柔也没问他们,开始问起立了大掌柜,“悦楼每个月,类似这种回馈的开支还有吗?”
“咱们都是分管的,小的主要管着悦楼的经营账目,王掌柜的管的是这个,剩下两个掌柜又管着进货和其他的。”
大掌柜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老实说,权柔提出来这个之前,他也没觉得这个青瓷盏的账目有什么不对的。
那点银子,其实大掌柜的这边也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毕竟总要给点油水,人家才能好好办事儿。更何况就那么几十两,说实在的,悦楼每天送出去的小点心都不止那点价格。
大掌柜的一向奉承水至清则无鱼,所以对这种小细节也没太纠正过。他是权利最大的一位掌柜了,他都没出声,那么其他人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不过他没想到,这权家大姑娘一来就揪出来了这个点。
大掌柜的现在心里也没底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贪心的,拿了那些银子还不够还做了点什么别的手脚?
这要是被权大姑娘给揪出来了,他这个大掌柜的,可真是丢了面子了!
权柔哪里能不清楚大掌柜的想法?一眼便看出来了些东西,想了想,对大掌柜道,“您先把伺候的人都遣散出去吧。”
大掌柜的先是一愣,接着猜反应过来,忙道,“姑娘说的有道理,快快快,都出去吧!”
那些伺候的人并跟在权柔身边的祈风都服了服身子,而后退了出去。
这屋子里也就剩下了权柔陆十七,大掌柜的并两个账房先生。哦,还有一个斜挑着眉眼的江小侯爷。
“这是咋了?”这位爷好像也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了,收敛了一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