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中的天时地利放在前面，就是天时太可怕。

在洪水这样的天灾面前，再精锐的军队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大帅，我近日观察过，潼关的城墙依旧出现裂缝，我估摸着再有几日，潼关的城墙就要崩塌了。”卢天雄立刻将自己侦查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王宁看着已经快要没过膝盖的河水，神情也非常的凝重。

刚才他试探了孙传庭一番，这位老师对放弃潼关决心不是很坚定，毕竟这是崇祯皇帝给他孙传庭的圣旨，潼关绝对不能丢的。

之前因为王宁说自己也奈何不了李自成，才让潼关的风波停止，可孙传庭依旧觉得是一个刺。

“王老弟，潼关已经守不住了，不然用此来设计闯军一下？”

贺人龙很干脆，潼关守不住了，他立刻就开始考虑如何利用潼关，不得不说贺人龙能从守备做到总兵，绝非是偶然的。

他非常清晰自己要什么？自己有什么？

“嗯，不错，既然潼关已经注定守不住，那就果断舍去。”王宁深吸一口气，督师府此刻已经水漫金山，王宁待得非常不得劲。

很有一种一觉醒来，自己睡在水床上的感觉。

“我去说服老师。”

王宁眉头紧皱，此处黄河的淤泥可没有清理，河堤随时可能发生决堤的，离开潼关已经刻不容缓了。

此刻孙传庭正在吃饭，吃的还算可以的，有一只烤鸡，还有一碟子东坡肉。

“老师！”

孙传庭用筷子指了指对面，椅子已经被淹没大半，要不是下面绑了石块，估计已经始终了。

“坐下吃点，如今的潼关也没啥好招待你的，到处都是水。”

王宁有些嫌弃的甩了甩腿，靴子里面全是水。

“老师，学生觉得离开已经刻不容缓了，人与天争，终究还是差了些。”

孙传庭放下筷子，饭桌有些摇晃，似乎要飘走了一般，不得不双手按住桌子。

“宁儿，皇命难违啊！陛下将潼关交给我，我要是守不住有何脸面见陛下？”

王宁轻轻摇头，神色平静。

“老师，难道你认为陛下还会在乎区区一座潼关，或者说潼关能不能守得住他不知道？”

“老师想想，已经多久没有接到崔进的圣旨了？”

孙传庭眼睛猛地睁大，忽然发现他已经快半年没有接到圣旨了，这是非常不符合皇帝风格的。

“宁儿的意思是陛下已经知道大明气运将近，无力回天了。”

王宁轻轻点头“老师，陛下也不是傻子，我第一次交纳税款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之后催缴税赋，文官集团阳奉阴违，将税赋转嫁给百姓，陛下就知道无力回天了，除非他能杀光天下做官的。”

“紧接着晋商事件，南阳土地吞并事件，豪族抬升粮价事件，一桩桩一件件只要还有脑子，就会明白，整个大明都腐朽了，大明朝只有他一个人撑着，根本支撑不下去了。”

孙传庭眼眸之中也杀气，王宁知道，这杀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大明文武去的。

“老师，你知道的，学生的工坊出产镜子，大块的一万两，你知道这东西我卖出去多少吗？”

王宁见孙传庭已经起了杀心，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销售出去近三千块。”

孙传庭猛地起身，原本就不稳固的桌子，直接被掀翻了。

“你说多少？”

“三千块！”

孙传庭眼眸倒立，神情哀伤，很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宁儿，我决定离开潼关，前往洛阳，不过这潼关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闯贼，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