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臣,唐文风叩见陛下。”
“快些起来。”乾文帝问:“人可带回来了?”
唐文风起身:“就在殿外。”
乾文帝眯了眯眼:“将人带进来。”
一路上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崔奉被砚台和王柯押了进来。
乾文帝挥手。
四喜立刻让御书房内候着的宫女太监退下,然后小跑着去将殿门关上。
乾文帝起身,走到崔奉面前,盯着面如枯槁的人瞧了又瞧,道:“你还认得朕吗?”
崔奉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不语。
“朕可还清清楚楚记得你。”
乾文帝背着手,叹道:“记得如妃受宠时,你有多嚣张跋扈。朕十岁那年,母后亲手为朕做的布老虎,你吵着闹着要了去。要去了却又不珍惜,随手扔进了池子里。大冬日里,朕为了去捞那个布老虎,被你推了下去,差点淹死。你却仗着父皇的宠爱,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将事情轻飘飘揭了过去。过后还骂朕命太硬,竟然没淹死。”
说到后面,乾文帝脸上甚至带上了笑意。
崔奉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早已忘了这些事,只记得自己以前仗着父皇的疼爱,很是欺负那些个兄弟,尤其是皇后所出的崔礼,也就是乾文帝。
因为他觉得父皇既然不喜欢皇后,这个位置就应该换他母后来坐,所以他总爱找乾文帝的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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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从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惶惶逃出宫,与母妃流落他国异乡的是他崔奉,高坐金銮之上的却是曾被他狠狠打压欺负的乾文帝崔礼。
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母后做了北戎王王妃,他再度凭借着母后被封了王。他那时候就想着,等到北戎王死后,他掌控北戎称王后,一定要召集兵马攻打大乾,将乾文帝从那高位之上拽下来,狠狠地再次羞辱他。
但此情此景,仿佛都在嘲笑着曾经异想天开的他。
崔礼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崔奉不过是个阶下囚。
“是不是已经忘了?”
乾文帝好脾气的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朕会让你想起来的。”
他侧头看四喜:“让方相儒备好车马,朕要去皇陵。”
四喜迟疑:“今日下着雪......”
乾文帝重复:“朕要去皇陵。”
四喜无奈:“是,奴才这就去。”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旁边的唐文风总算是找到开口的机会:“皇上,臣就先......”回去了。
“不,你随朕一同去皇陵。”乾文帝道。
唐文风:“......”我去皇陵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崔家人!
他眼睛缓缓睁大,心中浮起一个惊悚的猜测,你不会是要把听见今日这些话的人给解决了吧?
我可以发誓我什么都没听见!
当官哪有种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