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毫无疑问是她的全力,因此她现在很疲惫,但在站稳后,依旧第一时间执剑走向申屠煌。
大雪纷飞,很快就把申屠煌彻底淹没。
他费力从雪中挣脱,坐起身子,嘴巴里的鲜血滴落,将得白雪染红,他轻咳了几声,面色发白的看着雪雾里模糊行来的身影。
申屠煌渐渐面部狰狞。
他更在意的终究是姜望,使得小鱼有机可乘,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鱼符当年与魅孋纠缠,更让百姓枉死,青玄署降妖除魔理所应当。”
“你能活着,该感到庆幸,我亦不会非得再杀你,毕竟错在鱼符,若非他倾全族之力反抗,当年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申屠煌凝视着雪雾里的小鱼,沉声说道:“我能理解你想报仇的念头,可若明知此点,依旧冥顽不灵,只会让鱼府香火彻底在这人间消失。”
小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反问道:“你怕了?”
申屠煌冷笑一声,说道:“我讲这些,的确有让你罢手的意思,实则是可怜你,想让你迷途知返,但我更想让姜望清楚,他在帮你做什么。”
“莫非是觉得鱼府当年存在什么冤屈?”
“呵,凄苦的复仇之人历尽艰辛朝着高贵的人拔刀,在感官上貌似占据道理,但这并非是说书人在讲故事。”
“我不知你和鱼符是什么关系,当年事你又晓得多少?真相并非一腔热血,你再是不愿相信,真相始终都在那里。”
申屠煌讥讽道:“你们的行为,在我看来,是极其可笑的事情。”
小鱼面容冰冷,她想驳斥,但姜望的声音及时响起,“或许你所知的真相亦非真相呢?”
申屠煌寻觅着姜望的位置,冷笑道:“直至此刻,我大概也能猜出你的想法,若非堂堂浔阳候世子与自家婢女有深厚感情,便是因前诸国皇室后裔的身份。”
“先帝在位时,虽有一段时期对前诸国后裔打压很厉害,但当今陛下仍是皇子时,便提出让你们前诸国后裔子弟能无条件入学鱼渊。”
申屠煌瞥了一眼小鱼,说道:“鱼符年轻时便在神都学府里修习,再往前推一辈以及后辈,陛下对待你们前诸国皇室后裔真是前所未有的宽厚,但不争气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每年都会绕过秋祭,从前诸国后裔里直接选拔人才,可直至今日,鱼府里只出了一个鱼符,给予你们更高的资源,尽数被你们浪费掉,包括其余的前诸国皇室后裔,全是酒囊饭袋!”
“最终鱼符又做了什么?你们又怪得了谁?”
申屠煌盯着小鱼,话则是对姜望在说,“还有浔阳候,他比鱼符更有本事,甚至是与陛下在神都一同长大的,两人本该是君臣携手,但浔阳候心思重,居然算计最信任他的陛下!”
“饶是如此,陛下都没杀他,否则他哪有机会搬至苦檀,而你姜望,更是不会存在于这个世间!”
姜望注视着申屠煌,他说得很是激昂,让姜望都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搞错了?
但鱼府当年的事情确实有破绽,很多地方都无法逻辑自洽,申屠煌仅是执行者,在他的视角,这或许的确是事实。
而且自己父亲如果有算计隋帝,隋帝又为何没有趁机杀死他,而是让其举家搬离神都?
眼下是长平十四年末,浔阳候搬至苦檀的时候,现在的隋帝还不是隋帝,仅是一位皇子,是他当时没有能力?
按照那个时期推算,先帝应该已经病重,是病了很多年才薨逝的。
隋帝并非嫡长子,但既然能够在先帝时期推出让前诸国皇室后裔直接入学鱼渊,哪怕是想笼络前诸国后裔,助其坐上那个位子,也绝非是寻常皇子可以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