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暂时做个旁观者就好。
但暗地里已效忠陈符荼,且与姜望有灭族之仇的申屠司,冷着脸说道:“浔阳侯,仅仅一个教坊司花魁而已,能来潜龙殿舞上一曲,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注意你的态度!”
姜望眉毛一挑,回头笑眯眯说道:“我就是这般态度,你待如何?”
皇后娘娘眉头微皱。
她不懂陛下对待姜望的态度,也不清楚以前的事,毕竟那时候她甚至都还不认识陛下。
可因为那个红袖姑娘,姜望当众指责太子,便是以下犯上。
太子可以不计较,但当娘的,又贵为皇后,在姜望开口时,她便心下不喜,现在更是明摆着不敬太子,她脸色已然彻底冷了下来。
但陈符荼及时制止了皇后娘娘,朗声说道:“两位莫要伤了和气,何况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红袖姑娘愿意便留下用膳,若不愿意,便也可以前往偏殿暂歇,到时随侯爷一同出宫。”
姜望没说话,红袖姑娘不敢说留下作陪,只能作揖谢恩,由宫女领着去了偏殿。
皇后娘娘有些不理解陈符荼的行为,可也未说什么,只是盯着姜望,脸色依旧不好看。
姜望视若无睹,虽然想搞事,但陈符荼把姿态放这么低,他没必要直怼太子,而是将目光投向申屠司,嘲讽一笑,无声说道:“你急着维护太子,太子也没当回事啊,不还得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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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司看姜望的嘴型,把这句话的内容猜得清楚,面皮微微抽搐,强忍着怒意,拳头攥的嘎嘣响。
姜望又咧嘴一笑,声音稍微大了些,“我怎么记得申屠一族勾结妖怪,致使北阒梁城险些沦陷,梁城镇守应该把情况上报给神都了吧,与妖勾结好像是大罪来着,申屠都尉怎么一点事没有?”
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静。
申屠司冷冷看着姜望,说道:“勾结妖怪的是申屠鲲,他仅是赘婿,被赐姓申屠,但的确是我申屠一族管教无方,何况侯爷不是已经亲自严惩了申屠一族?”
“而话说回来,侯爷虽是浔阳侯,却并无实权,按理来说,是不能代替神都施罚的,赘婿之罪祸不及整个申屠一族,自然更加祸不及我,陛下垂怜,让我继续担任左卫府都尉一职。”
“可对于侯爷私自灭族之举,陛下未曾发话,下官自当无权质问,但既然侯爷提及此事,下官便顺势希望侯爷能道个歉,为那些无辜被侯爷杀死的申屠族人道歉。”
姜望意外道:“我把你兄弟姐妹都杀了,你就只让我道个歉?不想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申屠司眼眸里的杀机一闪即逝,沉声说道:“在其位,行其事,下官不像侯爷那般肆意妄为。”
姜望哦了一声,笑着说道:“但申屠都尉刚才的话有些问题。”
“勾结妖怪的人确实是赘婿申屠鲲,可梁城抵御妖患,申屠一族闭门不出,坐视百姓遇难,往小了说是贪生怕死,往大了说,谁敢保证申屠一族没有全体勾结妖怪,故意想让梁城沦陷呢?”
申屠司面无表情说道:“人都被侯爷杀了,自然侯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梁城镇守没有把苏长络的事一块上报,解救梁城之危,覆灭申屠一族都推在了姜望身上,但剩下的事实,梁城镇守禀报的很详细。
在当时春风一渡老板娘就有写信送至浑城,所以姜望比神都里任何人都先看到。
因此,他看向陈符荼说道:“我不懂陛下是如何看待申屠一族的事。”
“但殿下只需一观梁城镇守的邸报,便能清楚我可没有瞎说,因而要说罪名皆在赘婿身上,认为申屠一族是无辜的,仅有个管教无方的罪责,那是完全说不过去的。”
陈符荼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