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营之内喧嚣了一阵之后,图赖等人在被黄太吉连夜飞马传来的豪格带领下,领着一万余兵马,后续还有更多的辅兵包衣阿哈之类的,赶着车辆骡马出发了。
“走了?”
偏殿内,在几尊罗汉造像下酣然入睡的李沛霆,突然低声询问守在床榻前的心腹亲随左分田。
“大掌柜的,都走了。带队的是黄太吉的大太子豪格,还有十几个正蓝旗、正黄旗的将领。那个鳌拜如果不是腿伤尚未痊愈,只怕也会带兵去。不过,他们打得旗号和身上衣甲服色全数是镶蓝旗的。却是不知道为何如此。”
黄太吉的这点战术,瞒得过在守汉分田分地那年出生的左分田,却瞒不过行走南北多年历经人间险恶的李沛霆,躺在榻上略略沉吟一下,李沛霆便已经了然于胸。
命这一万多人以围困锦州的镶蓝旗兵马旗号名义出现在凌河城下,让那些败兵逃入锦州城中报信。城中的祖大寿等人势必会认为围城的兵马主力尚在,如此一来,便不敢轻易出城作战。这样的做法可谓是一石二鸟,既抢了粮草物资,又威吓了锦州守军,令他们不明城外围城清军的虚实。
不得不佩服,黄太吉能够有今的成就,也是一时人杰。
“大掌柜,您这一手可谓是漂亮至极!又把粮食给了朝廷军队,又给黄太吉送了人情。这样一来,黄太吉也能够有力气打下去。”
二人只管低声的用福建官话交流,也不用担心泄露机密。在辽东反贼营中,能够听得懂南直隶官话的都是凤毛麟角,又上哪里去找能够听得懂福建口音的人?何况,二人的谈话内容之中又有不少南中地方方言。这就好比在赤道地区两个因纽特人聊一样。
对于左分田这样在守汉执掌家业之后出生的南中第二代来,崇祯皇帝就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存在,他们眼里心里只有李守汉一个人。至于李守汉这个名字前头是个什么头衔,却是他们不大注意的。
这样的一群年轻人,正好是李沛霆这群从龙派最好的发展对象。稍加调教。左分田等一大批年轻人,都成为了拥护守汉早日身登大宝的狂热分子。对于这样的人,李沛霆自然要把挖官军墙角,让明军在这场明清大战之中落得个惨败的下场的战略构想交给他们去落实。
只有明军败了,主公才有希望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是几乎所有南中从龙派在辽东决战问题上的态度。
一夜无话,二人只管蒙头大睡。倒也不担心外面的战局有变化。若是黄太吉父子的嫡系精锐一万多人还搞不定二千多老弱病残为主的卫所兵的话,也就不会有这场辽东之战了。
医巫闾山的山道上,陆续有报捷的骑士来往报捷,整座大营之中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大批的粮草火药兵器火炮入手,特别是棉衣肉食药品,对于这些在寒风夹杂着雪花气里作战的辽东反贼士兵来,更是一种可以极大激励士气的好事。
看来是得手了!正在伺候李沛霆净面洗漱的左分田与几个亲信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在黄太吉命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饭时,左分田倒也提出了一点忧虑。
“大掌柜的,我们的这番做法,若是被人发觉,走漏了消息,主公怪罪下来又该如何?”
端着一碗香粳米粥,正在美滋滋的享受着锦州菜与米粥的绝妙搭配的李沛霆,不屑一顾的撇撇嘴。
“咱们照着契约将粮米物资甲杖药品如数的运到。又有交割凭据,官军自己守把不住。关咱们爷们鸟事?”他翻着白眼很是鄙视左分田的多虑。
“那若是有人咱们故意走漏消息给黄太吉,又该如何?”
“我一介商人为了生意见到了黄太吉,酒后闲聊,也不曾什么,他做什么关我个鸟事?”
“再,就算是有人知道了这事情。出来指责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