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婆吴婉容来到了。
吴婉容看见公主虽然被砍伤左臂,因皇上手软无力,并未砍断骨头,更没有伤到致命地方,醒来以后休养些日子就会康复。她将何新叫到寿宁宫的前庑下,避开众人,声问道“何公公,你打算如何救公主逃出宫去?”
何新“公主已经不省人事,倘若我送公主出宫,公主死在路上,我的罪万死莫赎。”
“不,何公公。据我看,公主的昏迷不醒是刚才极度惊惧所致,一定不会死去。你何不趁着明以前,不要带任何人,独自背公主出玄武门,逃到周皇亲府中?”
何新的心中恍然明白,道“就这么办,好主意!”
但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是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来“去周皇亲府上?你们忘记了娘娘那一万银子的事情了?万一逆贼进了城,公主的这个外公为了长保富贵把公主献给逆贼呢?”
身后,却是刚才扑到长平公主身上的那个宫女。
“你这贱人!谁让你话的?!”何新有些气急败坏了。
“等一下何公公!你先听她完。”吴婉蓉倒是颇为沉得住气,大概是刚才刚刚送走了周皇后的原因,对于眼前这凄惨的一幕已经有了些免疫力。
“以奴婢所见,大隐隐于市。咱们公主当日可是跟那位南边的郡主娘娘交情莫逆的。而且,当时她在辽东受了伤,公主娘娘奉了圣旨还带着御医到津去探问过她的伤势。当时奴婢也随行在侧。两个人还结拜了姐妹。那位郡主娘娘还给了咱们公主娘娘信物,是有事情的话到随便一个南中商人开得铺子去出示信物,他们便会奉令而行。”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吴婉蓉急促的低吼了一声,“何公公,你在这里照应公主,我去禀告皇爷一声!”
偏殿里,崇祯手中宝剑兀自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血,刚才在昭仁殿外,他一剑将刚刚开始学习宫中礼仪的女儿砍死,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儿,“朕的女儿啊,不是父皇太残忍,是因为你是生的金枝玉叶,不应该死于贼手,也不应该长大后流落民间!儿啊,你死到阴间休抱怨你父皇对你不慈!……”
太子和永、定二王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立在父皇面前,等待面谕。崇祯忽然注意到三个儿子所穿的王袍和戴的王冠,吃了一惊,用责备的口气“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是这副打扮!”随即他向站在偏殿内的一群宫女和太监看了一眼,“还不赶快找旧衣帽给主儿换上!给二王换上!”
众人匆忙间找来了三套太监穿旧了的衣服,由两个宫女替太子更换,另有宫女们替二王更换。崇祯嫌宫女们的动作太慢,自己用颤抖的双手替太子系衣带,一边系一边哽咽着嘱咐“儿啊!你今夜还是太子,明以后就是庶民百姓了。逃出宫去,辗转民间,你要隐姓埋名,万不可露出太子身份。见到年纪老的人,你要称呼爷爷;见到中年人,你要称呼伯伯、叔叔,见到年岁与你相仿的人,你要称呼哥哥……我的儿啊,你要明白!你一出宫就是庶民百姓,就是无家可归的人,比有家可归的庶民还要可怜!若是祖宗在之灵庇佑,让你逃到山东,切记一切要听梁国公父子的安排!你要千万心,保住你一条性命!你父皇即将以身殉社稷。你母后已经先我去了!……”
当崇祯亲自照料为太子换好衣帽时,永、定二王的衣帽也由宫女们换好了。在这生离死别的一刻,他拉着太子的手,还想嘱咐两句话,但是一阵悲痛,哽咽得不出一个字,只有热泪奔流。
崇祯不敢多耽搁时间,他赶快停止痛哭,吩咐钟粹宫的掌事太监赶快将太子和定王送往他们的外祖父嘉定侯周奎的府中,又吩咐一个可靠的太监将永王送到田皇亲府中,传旨两家皇亲找地方使他的三个儿子暂时躲藏,以后出城南下。吩咐了太监们以后,崇祯因为将恢复江山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他又对太子道“儿啊,汝父经营下十七年,敬法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