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自己家门前的理由。只要咱们拿出白花花的银元,到附近的南中铺子里按照三块半银元一石米的价钱买了那些粮米契约,交到衙门里,咱们从崇祯年间欠的田赋就算是交清了,不用请客吃酒攀交情欠人情,只要有银元就可以!
可是,到了银元,缙绅们原本欢喜的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如今各处出售粮米契约的商号铺子,虽然态度极好,一手交钱一手给契约。可是,这群蛮子,却是丝毫不知变通,只管眼睛只盯住了那些银元。别的金银,哪怕你是搬出了火炭也似的金子,他们的头也摇得和风车相仿“咱们要是给了各位老爷方便,咱们自己的这个买卖就不用开了。上面的大佬们早就有话交代下来,别的都好,如今咱们只收银元和通宝。还请各位老爷体谅咱们这些苦哈哈的生意人!”
没办法,缙绅老爷们只能是自己想法子将地窖里藏着的雪花白银弄出来,到左近的银号、当铺里换了银元再来购买这要了命的粮米契约。
但是,欠了大把钱粮田赋银子粮食的士绅们,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家中存银都拿出去买了粮米契约,他们也要留下些来维持正常的生活,比如家里的戏班子、姨太太通房丫头的月钱银子,打制首饰头面缝制四季衣服,几个姨太太已经在耳边聒噪了不少日子,马上气就要暖和了,几处皮货庄里那些产自极北苦寒之地的上好批货,也要换季,正好要去采购一番。
所以,地主士绅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于是,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贸易商,忍痛将自家存储的茶叶、生丝、桐油、猪鬃、丝绸、瓷器等等一切值钱的、能够换成硬邦邦白花花的银元的货色,拿到南蛮商人的铺子里,进行交易。
“大掌柜的,我用这些货色,换你一张粮米契约如何?”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往常几乎不问价,见到生丝和丝绸等物便立刻满脸堆笑的南中商号掌柜们,脸上却是仿佛刀都砍不进去。
“生丝啊!?丝绸啊?只能打五折收!”
“为啥!?”老爷们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虽然眼下生丝已经不是新丝了,再过几个月,江南各地的新丝就要下来了。可是,就算是要这些南蛮子要杀价,也不能拦腰砍下去一半吧?
“好叫老爷您得知,如今,上海、杭州各处市面上,仓库栈房里,有不少从南边运来的新绸缎马上就要上市了。虽然品相不如您这货色,可是,第一架不住多,人家数量大。据,抚垦局的大船,一下子就运来了上百条大福船!货色堆得满满的!”
“第二,人家有这么多的货色,价钱还低得很!据是准备报价只有市面上绸缎的两成!所以,我给您五折的价钱收购,那是看在您的货色确实灵光,再就是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
“还有啊!您要是手里还存在啥麻布、棉纱、棉布、棉花之类的货色,最好也马上出手。我在上海的师弟来信,他们最近要上新麻布,价码估计只有市面的一成半!可是,穿起来和浏阳夏布也差不多!您要是不想手里的货色在库房里发霉生虫子,那就赶快出手!”
“这。。这!这也太快了!去年你们还不这样呢!”士绅老爷们也是充分体会到了那些粜米的佃户们出卖新谷,结果被米店各地来的无数的南米南谷时的心情了。
“去年?老爷,去年这大明江山还是北京崇祯爷的,今年可都成了南京弘光爷的了。”商号掌柜的依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情,但是,话语里却是一点都不示弱,而且,还有点反唇相讥的味道。
“这怎么一下子南面就成了丝绸大户了?!”
这是无数的士绅们内心的疑问,他们忍痛割肉之后,心中横亘在那里的一个巨大谜团。
郑芝豹会将这个答案告诉他们。
郑芝豹,在南粤军与郑芝龙集团合流之后,成为了南粤军的抚垦局会办,主要的职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