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江明时一个人,桌还狼藉着各种酒瓶。
服务员进来收拾,助理也跟着走了进来,在沙发旁恭敬的站着。
助理见他表情怅然若失的,不由喊,“江少?”
江明时回神,将手里的红酒杯放下了,看了眼助理,摇头失笑道,“我什么时候变成有成人之美的君子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
可他江明时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
选择告诉秦奕年真相,并不是觉得他可怜,而是因为李相思。
江明时知道小姑娘心里面还装着秦奕年,虽然远走他国的六年时间,可始终没有真正的放下,不然的话,那天他问她是不是认真的时候,她眼底不会划过悲痛。
虽然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江明时还是扑捉到了。
他们俩的这趟浑水六年前淌了,总得有始有终!
夜色阑珊,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边。
秦奕年坐在副驾驶席,手里夹着根燃着的烟,随着他的吞吐,白色的烟雾袅袅的散开在夜风,尼古丁在身体里蔓延。
这会儿,他眸里已经没有半点醉意。
一根烟抽完,有脚步声跑过来。
陆行气喘吁吁的钻进车里,“秦队,都查到了!”
秦奕年眸光微盛。
陆行将手里的件袋递给他,里面装着的不是别的,而是病例。
陆行继续道,“嫂子当年的确没有打掉孩子,是宫外孕,输卵管妊娠破裂,导致大出血被送到了医院,好像挺严重的,差点有生命危险!”
秦奕年瞳孔震动。
他飞快的翻阅起来。
一目三行,纸张在他指间簌簌直响。
都看完以后,秦奕年猛地收拢起大手,黑眸深邃的望向夜空。
滞留在他胸腔内整整六年的哀痛,在这一瞬间都被攻破。
朝阳升。
公寓楼下面有个小广场,早有不少遛弯的人。
李相思昨天排了一整天的手术,大大小小的连做了六台,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她下班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直接倒在床衣服都没脱睡了。
如今一觉起来,精神状态都恢复了不少。
李相思从公寓楼里走出来,晨光暖洋洋的铺在脸。
她脚步忽然顿住。
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挂着军牌,驾驶席里面坐着个身影,哪怕隔着车窗玻璃,也遮掩不住他英俊逼人的五官。
秦奕年看到她,打开车门朝她大步走过来。
黑眸里,仿佛挂着细长的红血丝。
他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吧?
李相思皱眉,又惊诧。不等她张口时,秦奕年来不由分手的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