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棠,你站住!”
快要出天牢的时候,叶锦忽然叫住了萧雪棠的名字。
她双手死死地抓着天牢的栏杆,手背上青筋凸起,瞪着萧雪棠,目眦欲裂,仿佛下一刻要吃了她一样。
萧钰眉心微皱,上前一步,想要替萧雪棠遮挡住叶锦的目光。
谁知萧雪棠却道:“兄长,你和舅舅在外面等我吧,我和叶锦说几句话。”
萧钰有些担忧的看着萧雪棠,怕她被叶锦欺负,但谢雷鹍直接道:“放心,雪棠又不是孩子了。”
那可是能将细作和萧颐都镇得住的狠角色,之前谢雷鹍觉得自个儿有些轻看了萧雪棠,没想到他这外甥比他还关心则乱呢。
在谢雷鹍半搀之下,萧钰只能先上了马车。
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萧雪棠只听见叶锦阴恻恻的声音:“萧雪棠,萧钰还真的护着你啊。你都毁了他世子之位,可他并不恨你,反而还替你出面状告萧颐……”
“按照萧钰的本事,原本纵使永安侯府削去爵位,没了侯府为靠山他也能东山再起。这一次,他为了你竟自断仕途……”
是的,叶锦说的没错,经此一事,以子告父乃是忤逆大罪。
纵使朝中有蔺少瑾齐玉笙等人求情,有蔺巽撑腰,但在这礼教森严的大胤萧钰的仕途彻底毁了。
更严重的,才华横溢的萧钰从此以后将永远背负上忤逆的罪名,无法在儒士名流之间立足!
萧雪棠也没想到会这样——
萧雪棠爱憎分明,却也不是个牵连无辜的人。所以在布局定亲宴之前,萧雪棠的目标只有萧颐、叶锦、南夫人三个人,与蔺巽做交易,就是为了将损失控制到最低、避免牵连到更多的无辜人。
萧颐定罪,首当其冲的是谢氏,所以萧雪棠早为谢氏准备好了十多年前、但盖了印依旧有效的和离书;除此之外,便就是萧钰……
萧钰袭爵的世子之位肯定保不住了,但萧雪棠心中清楚依照萧钰的本事,就算不走袭爵这条路也能考取功名,到时候重振新的永安侯府是迟早的事情。
可萧雪棠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萧钰那个书呆子会替她做了指证这件事。
原本按照计划,萧雪棠状告完萧颐,已在江南或者东山两处给自己留下了退路,离开京都,从此隐姓埋名,天高海阔……
现在好了,萧钰这一做反而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见萧雪棠蹙着眉,叶锦心中非常痛快道:“萧雪棠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大概是许久没说过话了,此时叶锦一向清润的声音变得粗嘎,面容也不似从前那般娇嫩了,仿佛不过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萧雪棠深深的看了叶锦一眼,眉梢微挑,反问道:“他是我兄长,为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就像是萧颐为了你!所以,我为何要愧疚?”
叶锦死死盯着萧雪棠那白皙如雪的脸庞,在这样阴暗肮脏的地方,宛若美玉一般耀眼。
她在萧雪棠的脸上竟看不见当日在京都初见时的自卑戾气,竟有一种被呵护治愈后的美好。
怎么会这样?
明明萧雪棠一开始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如她,她应该越过越差的……
可凭什么,现在她深陷囹圄,而萧雪棠却能从泥沼中爬了出来!
叶锦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抓着萧雪棠一块儿进地狱。
但在叶锦动手之前,萧雪棠早就敏锐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叶锦那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
只见叶锦的指甲留的尖又利,要是真的被她挠到,后果不堪设想。
萧雪棠心有余悸,面上却是故作轻松的戏谑道:“叶锦,你这不过才两日,怎么皮肤糙的和树皮一样,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