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样会在当地建设卫生诊所的人,包括他们的药物费用都是成本价,有时还会补贴。”
“老莫想做草医推广,的确对医疗有帮助,但就当地情况而言,我们正在破坏德西三兄弟很多年的心血。”
“我没有别得意思,只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幸灾乐祸了,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的错。”
医生,医术类别都没有好坏之分。
如果草医规范化,难道库茨米拉家不知道草医的好处?只怪在他们身上发生了恶劣的事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即便如此,他们所想所做的,也不是自己远离而已,反而想办法给部族带来医疗福利,这是大爱。
仅对这一点,周一生对他们表示佩服。
甚至于,安卡拉官方如果愿意斥巨资普及西医,提升各地医疗基础条件,周一生更愿意支持,比支持中医还支持。
但可能吗?
那将会是一笔可怕的投入,单是华国的医疗改革,就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啊。
来到三兄弟的豪宅。
德西与亚克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面后少不得一番寒暄,最后进入正厅,在软而厚的羊毛地毯上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有一个小长桌,酋长的侍从与家眷很快端来饭菜与酒水。
德西作为主人,倡议举杯“这杯酒献给各位,你们的仁慈与医术,为当地部族带来了健康,驱走了疾病。”
所有人含笑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传统的甜葡萄酒酒精度不高,用来佐餐最好不过。
一杯酒后,阿桑与亚克尽显地主之谊,炒热气氛,与众人说着讨喜的话,闲聊着趣事。
而德西,则端着酒壶、酒杯在周一生的身旁落座,又为他倒上了酒,才道“阿桑这些天情绪很不好,卫生诊所的事情,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没有拐歪磨脚,直入正题,说明他们是想谈谈了。
周一生表示抱歉“这是我们造成的不良影响,但如果真能对当地做出改变,我觉得会是好事。”
“怎么说?”德西洗耳恭听。
“我们来自首府国立医院,可能你们不知道,医院里有一位中医大夫,他是八十年代在华国求学的医学生,回国后一手建立了中医科。”
周一生为他讲解了中医的来历,并且详细说明了中医在华国医疗界所占有的地位。
“中医与草医有共同点,以原始简单的方式对患者进行治疗,但真得是不科学的吗?我想德西先生心里也有自己的考虑,在早些年,难道你们没有接受过草医的治疗吗?”
德西沉默了。
正如他所说,草医与中医都是古代医学,即便到了现在近几十年,非洲原住民更多的也是接受草医的治疗,只有大型城市才能见到西医医院。
“来自华国的中医援助组,正是想培训一批各地草医,将他们的医术更规范化、科学化,恐怕你不知道,在华国当地,同样有不良的中医,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这种事情限制不了,因为人心难测。”
“不过我们绝不能一概而论,因为某些错误,而否定一切。”
“再说直观一些,我们最近几天的治疗,不收取患者的费用,并不是我们出于慈善援助,而是治病成本会很低,草药源于自然,大自然的馈赠是不收钱的。”
“这也是普及、提升草医的重要意义,因为当地经济条件很差,所以用更加低廉的救治方式,达到相同的疗效,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德西已经被说动了,神色间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问“可你们离开后,怎么办呢?”
对啊。
援助结束后,各个草医学员就会回到各自的家乡,这对利矣亚部族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因为草医的出现,破坏他们多年积攒出来的医疗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