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语气冷静的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你既然可以帮我,那必定是有条件要谈。要不,你为何要跟我几条街找到我家?难道真是为了那几两被我扒走的碎银子吗?你很闲吗?”
珠儿瞥了花娴一眼,花娴顿时有一种此人“我做贼我有理”的既视感。
“我的确有条件。”花娴瞬间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便笑嘻嘻的说:“我哥哥病了,他需要一个丫鬟伺候,我想让你去帮我照顾他一段时间,等我们投亲安顿好,便放你自由。”
“为什么选我?”
“因为,因为我看你得眼缘,我哥哥也定然会看你得眼缘。”花娴张嘴就来的扯谎。
“哦?那定是因为我给你留下了好印象?”
“是啊。”
“哼,”珠儿冷笑:“是我做贼时给你留下的好印象?”
花娴:“……”
院门口的赵大不耐烦了:“你俩搁这唠家常呢?”
花娴:“总之,你乐不乐意让我帮你?”
“那喜妹他们呢?”
花娴脱口而出:“我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让王嬷嬷照顾着。”
“哼,在这帽儿镇,他们既然已经被赵家盯上了,就是万万护不住了,给多少钱财都没有用。”
珠儿看向院中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一直竖起耳朵在听这些大人们的聊天,虽然花娴也是个小孩子,可能是她周身的气度让他们下意识的仰视花娴,所以花娴的言语,他们听的格外认真。
珠儿伸手摸了摸依偎过来的几个小孩子的脑袋,缓缓开口:“他们都是我和王嬷嬷这些年捡来的孤儿,他们的亲人们都不在了,若不是我和王嬷嬷给他们一个屋檐,我偶尔能想办法弄……弄来银钱给他们买点吃的,只怕他们早就不在这艰难的人世间了……”
“姐姐……”
“姐姐,珠儿姐姐……”
“姐姐你不要走,珠儿姐姐不要离开我们……”
“姐姐,我们不离开你……”
珠儿和孩子们抱成一团,孩子们哭的泣不成声,王嬷嬷也用袖角拭泪,珠儿拼命的咽口水,把眼中的泪意强行憋回去。
她很想哭,但是她绝不会在赵家的狗腿子面前哭。
“那……”花娴认真想了想:“要不,我让人安排他们去别明阳县里做学徒?让他们每个人都学一门手艺,男孩子嘛,将来做厨师,做木匠,做花匠,做账房先生什么的都可以,女孩子嘛,女孩子比较麻烦一些,人界现下也没有给她们太多做工的机会,要不,要不去绣房学刺绣,将来也可以做绣娘嘛。”
珠儿认真的听花娴为这些小乞儿做的打算,她也随着花娴列出的规划沉思,完全没有留意花娴话中的“人界”之说。
“阿刁,喜妹,”珠儿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你们告诉珠儿姐姐,你们想不想去学一门手艺,将来虽然不一定大富大贵,却可以凭着手艺养活自己,再不用做人人喊打的小乞丐?”
“姐姐,我想学手艺!”
“珠儿姐姐,我想做工,我不想做乞丐。”
“姐姐,姐姐,我们也想学手艺,我们不想做乞丐……”
“成交!”
珠儿没有起身,而是转向花娴的方向与花娴平视。
花娴看着珠儿的眼睛,这目光中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悲切,有不甘,有倔强,有不舍,有仇恨,有感激,也有一丝悲壮与绝望……
花娴心下有些动容,她用胖乎乎的手臂圈住珠儿的胳膊:“珠儿姐姐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你定会让我的人善待这些孩子们,你以后也可以回来找他们。”
“那,走吧。”
“走?”门口的赵大就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走?你们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