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爹爹成全。”姚广孝点了点头,自此开始,每日姚广孝除了学习医典的时间,都跑到城外,看那些和尚施粥。
只是身处乱世,姚广孝目睹了太多生离死别,从最开始的不忍,也变得麻木了起来。
时间一晃而逝,两年时间过去了,姚广孝已经能开始独立的诊治,且再也没说要出家之事,姚震卿心底的一颗石头便放了下来。
世道愈发的乱,十四岁那年,农民起义频发,姚广孝接诊完病人,无聊之下,突发奇想,朝着城外走去。
到了城外,无数难民斜靠在城墙之上,那四年前施粥的大和尚依旧在此,只是面容上显得有了些苍老之态。
“小友,你又来了?”大和尚看着走到了身边的姚广孝,笑了笑。
姚广孝笑了笑,从大和尚手里接过了大勺,开始给难民盛粥:“对了,大和尚,你道号叫啥啊?咱认识也有些年了,我还一直没问你呢。”
大和尚双手合十,颂了一句佛号:“我们是佛号,不是道号,贫僧道衍,见过小施主。”
姚广孝将手中碗递给了难民,学着大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笑道:“什么施主不施主的,我又没给过你们东西,反而还蹭了不少饭。”
“对了,我听说不少寺庙都只收香火钱,没出来普度众生,你们这么做是为了啥?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姚广孝说着,环视了一圈,城外至少有数千难民,“你们就没想过自己吗?”
“小僧不知道其他人,但是小僧和师兄们,讲究个问心无愧,想做,那就去做了,要是瞻前顾后,一切只为了自己着想,那学了这半辈子的佛经,岂不是白学了?”
“问心无愧?”姚广孝突然愣住了。
大和尚见状,从姚广孝手中接过大勺子,继续给难民们盛粥。
晚上,回到家里,姚广孝吃了饭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想起了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开口问道。
“爹爹,咱们为什么要救人?甚至有的时候还不收诊费?”
姚震卿也是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儿子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思索了片刻,才回道:“为了什么我已经记不住了,应该是你爷爷当时教我医术的时候,说了个在自己能力内,救一个是一个。”
“那如果救不了呢?”姚广孝很想知道父亲会怎么回答,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没办法了。”姚震卿摇了摇头,“这两年你也见了不少生离死别,咱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姚广孝呢喃了一下,又想起今日城外数千难民,那些和尚同样是不考虑后果,能救一个是一个。
“对啊,问心无愧。”姚震卿没察觉到儿子的不对,从桌上端起一碗水,抿了一口:“咱们这一行,治病救人乃是基本,尽力而为,若是实在救不过来了,那确实没什么办法。”
“爹爹,我想当和尚!”姚广孝突然出声。
姚震卿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啥?”
“四年前,爹爹给我的要求,我都已经达到了,如今我觉得都是救人,普度众生能救更多的人!”
姚震卿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
姚广孝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孩子,而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和追求的青年。
“你真的想好了?”姚震卿再次确认道,“当和尚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还要舍弃七情六欲……”
“是的,爹爹。”姚广孝坚定地回答,“我所为,不为七情六欲,救一人乃是良医,救百人乃是神医,救万人乃是圣人,我欲救天下人于水火之中。”
“只是目前,我觉得当个和尚能救治更多的人,如今世道如此,那总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