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恢宏颂词的念诵,周不劳的心境中居然生出无数根黑色触须。
那些黑色触须极为怪异,根本不知其来处,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冒出,随后贪婪的吞食着心境中的事物,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血肉。
臃肿的躯体,八条人类的四肢,白骨一般的脸庞,咯吱咯吱的响动,更为瘆人的是,那赤裸裸的骨血白肉,居然在阵阵扭曲后,化作了曾章的模样??!
甚至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周不劳心惊肉跳,只是片刻之间,这个诡怪的蜘蛛就以极其不合常理的扭动,冲向碧妆柳。
周不劳眉头紧皱,即刻调用黎火朝着怪蛛烧去,蛛身直接被烧去了大半,发出无比刺耳的尖啸,垂死挣扎一般蹬着四条蛛腿,极其令人作呕。
黎火将其一把烧去,周不劳脸色铁青,怕是再慢点就要守不住心神,被这怪蛛占据了心境。
仰光神教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但周不劳能确定,这并非是仰光神教刻意针对他设下的圈套,而是一种极其隐秘的验身术。
因为就在蜘蛛死去那一刻,曾章的记忆解开了,那些好似被蛛网包裹成茧的记忆,也全部打开。
一时间,破开的记忆如同洪水涌来,不仅有仰光神教祭礼,还有烛阳仙官的身影。
只是廖廖几笔代过,但显然这位仙官位高权重,掌握着不少的隐秘,甚至还是仰光神教几大祭司之一。
曾章属于仰光神教最底层的教徒,并没有资格受祭司的直接命令,那几个鲜少出现的字眼,都出自一位被曾章称为雨护法的修士口中。
布雨司、绘神司、封雾司……
显然,这三位祭司都是远在曾章这个教徒之上的存在。
曾章屡屡来茶楼,正是因为这位雨护法将他的记忆抽丝剥茧,制成了蜘蛛茧。
唯独留有茶楼的印象,只要曾章开口向店小二要来芸豆和酥油茶,那么顺着习性下去就能听到仰光神教的颂词,进而由那怪蛛解开元魂内的蜘蛛茧。
熟悉的手段,如同前世一般,难道这些教徒就是前世那些疯子?
不太可能……
随即,周不劳收敛气息,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远离茶楼往某处去。
飞身踏到村落院墙上,周不劳衣袖蹁跹却无一丝声响,身形矫健、步法轻盈飘忽,仿佛一只鸟儿。
踏到一处院子的檐边,一眼就看到了同为仰光神教徒的两个练气修士,此刻,俩人正在收拾一些香火和纸钱,身旁还有几篓不知名的肉类,鲜红欲滴。
他们这是要去祭祀?
周不劳细细观察片刻,发现其中一人时时刻刻念叨着什么,隔如此远,不用元魂窥探也听不清,但也怕这些疯子能够察觉,只能靠曾章的记忆猜测。
周不劳眼中闪过白芒,黎火的视野笼罩了眼前俩人,在黎火的视野中,周不劳不出所料的看到俩人的元魂幽幽显现,掺杂了一丝诡异的的黑红色。
随后,一层厚厚的虫茧,打消了周不劳继续窥探的念头。
还好,没有用元魂贸然接触,否则惊动这两个虫茧藏着打东西,下场还真不好说。
片刻之后,俩人便收拾好祭品,离开了院落。
曾章的记忆并没有这段,周不劳心中疑虑纷杂,虽说这小院看起来像是二人的居所,家具置办得完备,显然也有不小的消息价值。
但事发突然,摆在他面前的显然只有跟上去这一个选择。
不远处,俩人的身形已经飘远,已经容不得周不劳犹豫。
旋即,周不劳施展步法,风息荡漾,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哥,我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肖实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