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他又睡过去,迷糊之中,似有人轻轻抚摸他的脸庞,那样轻柔,他的心为此融化,化成涓涓细流,流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枯黄油灯下,一个女子轻轻拍着他的背摇晃,嘴里唱着温柔的小曲,他越听眼皮越重,终于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连番出现在眼前,说是熟悉,这些人都似乎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说是陌生,只因一个人的名字也叫不出,他们好像在对自己说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倾听也听不清楚。
又过了良久,突听得有人说道:“退了烧啦。”
傻苍缓缓睁开眼来,朦朦胧胧先看到一点昏黄的灯火,一个老头站在身前,欲张口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老头扶起他,给他喂了一碗苦汤,喝完药,迷迷糊糊又入睡。第二次醒来,屋内没有人,傻苍挣扎着坐起,看见左手腕上的绷带,慢慢回想起那天晚的恶斗,暗忖范摇光功夫实在是高,我已吸了他不少功力,那知他掌劈冰水的威力仍是强劲,北斗派绝艺,可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金大夫的伤药医术了得,傻苍内伤已愈七八成,手腕骨也好得大半。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躯体,感觉已无大碍,缓步走出屋子,只见外头一片白茫茫,积雪覆盖大地。左右瞧瞧,四下里空无一人,没找着那叫福伯的老头,想起少女说过好了就送他走,现下我既然已没事,是该离开,不过怎么也得跟他们说一句道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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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往院子深处里走,漫无目的,信步而行。
府内屋宇重重,进落无数,人人躲在屋里烤火取暖。走好长一段距离,傻苍竟是一个人没碰见。走着走着,竟然迷了路,终于,他碰着一个扫雪的老人,便问:“老伯,请问你知不知道三小姐在那?”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小伙找三小姐有什么事?”傻苍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向她说句道谢的话。”老头道:“我刚看到三小姐在北面练武场上玩雪。”说完指点了方向,傻苍道谢而去,向北转得几个弯,寒风呼呼,眼前陡然开朗,杨树环绕出一大片空地,想来这便是练武场,有四人在场中追逐玩闹。
傻苍站立雪中凝目而望,叫道:“三小姐,三小姐。”
听得叫声,在场中打闹的一名女子大声道:“是谁找我?”傻苍大声道:“是我,抓鱼的小子,过来向你道谢告别。”
三小姐一怔,过了一会才想是谁,便道:“是你啊,过来罢。”傻苍踏雪走近,场中四人都是年轻女子,其中一人正便是把他背回家的三小姐。傻苍向她深深一揖,道:“多谢三小姐相救大恩,在下没齿难忘,眼下身体已无大碍,特来向三小姐道别。”
三小姐道:“你现下才好啊?那条鱼还放在床底下呢,也不知坏掉没有。”傻苍道:“三小姐赠鱼之谊,日后定当还报。”三小姐身后一个少女眨着清澈明亮的眼睛道:“周盈姐姐,送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嘻嘻。”众女伴听后,无不嘻哈笑了起来。
周小姐并不恼怒,转头反笑道:“莫非我们的岳姑娘看上了这个孝顺小伙?要不要我从中牵线搭桥呀?”
岳小姐芳名岳一菲,其父是兵部待郎岳书图,她嗤嗤一笑道:“周盈妹妹要是舍得,那就介绍给我们几个认识罢。”这姑娘说话直爽大胆,脸不红头不转,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穿一身破旧衣服的傻苍。
另一姓龙的少女笑嘻嘻道:“我们的岳大小姐发花痴了么,这样的穷小子也看上眼,要样没样,要文没文,要武没武,不知看上他那一样呢?”
傻苍向她狠瞪一眼,这女子瓜子脸丹凤眼,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向傻苍抛了个媚眼,龙小姐闺名丽春,父亲是开封城的大商贾。
傻苍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这女子言行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