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已,偏偏这句话是容渟告诉我的。”
“然而在我们这些旧友之中,包括清漓你的双亲,我们都能望见他对待无忧的母亲简直是呵护至极,宛若你当今将无忧视若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
“无忧五岁前,关于她的诸多事宜,他皆是亲力亲为,她睁眼所见的第一人是他,会开口说话时,喊出的第一个词亦是唤他爸爸,此后他虽未再亲自陪伴她的成长,将其交由容渟容玺。”
“然则他在后期真的错过她的成长吗?他一边不眠不休地追查往事,一边在夜间化为容渟或容玺之态现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女儿长达一个时辰以上,哄她入眠。”
“她的住所乃他亲手所建;玩乐设施是他在洛栀墓碑旁逐一雕琢与设计而成;衣物是他这个大老粗开始做起精细活,亲自缝纫的;食物有半数时间皆是他亲手烹制。”
“丧妻之痛与一夜之间苍老的他,自认为在后面不曾以真面目陪过她,缺席她的日常嬉戏,缺席她修习法术与肩负使命的时刻等等,故而断定自己不是称职的父亲。”
水清漓听到这里,他已懂得凉衪的压力有多么重,心理承受能力又是多么的强大。
他初为人父,却已丧失自己的妻,妻只留下刚面世的孩儿陪在他的身边。
并非样样精通的他,只为求孩子的健康无忧,不得不变成一位当爹当娘、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和顶梁柱的父亲。
不仅是担忧孩子未曾见过母亲一面,之后在三-五岁时知道母亲的忌日是她的诞生,这对她的心理阴影得多大啊,更怕在十二岁前的时期,令她再次经历失去家人的痛苦。
他得活,必须得活,不能不活,不能倒下。
君九凛没有注意水清漓的神情变化,只不过他的声音一直未停歇过片刻:
“容渟言,那些年他是万般颓废,白天查真相,给女儿做些衣服与玩具等,晚间哄完女儿睡觉,自己就躲在洛栀墓碑旁自暴自弃,借酒消愁。”
“两极反转的态度,他从未在女儿的面前展露丝毫,长此以往,这人的信念化为妻之仇必报,女儿之劫难须待到终结时,方可选择结束他的一生。”
“并且妥善筹谋你二人的未来,关于他缺失无忧多年的陪伴,这人不容置辩地弥补在她的陪嫁礼中,甚至他自感无颜见女儿,日后你们的婚宴,他必不会现身的。”
听完全程的表述,水清漓的内心平静如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他家阿默的父亲,他们双双犹如巍峨的山峰,双双秉持着父爱如山的态度,只不过他们的爱如深谷中的幽兰,不善言辞、沉默无言。
他们现在的气氛变得寂静无声+压抑。
片刻后,水清漓轻言:“那我能见见他吗?”
君九凛微微颔首,“自是可以,你与无忧大婚后的第二日,你单独来一趟这里。”
话落,他们的氛围再度变得凝重如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叶罗丽之默水十年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