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西装出场的盛南伊在工作人员下款款而来,初见他时微微一顿,待瞥见自己名字的一瞬眼神又坚定起来,泰然自若地落座。
“早。”傅承屹笑容深了几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盛南伊置若罔闻,拿起参与材料,目不斜视,耳不旁听,从中找到参会名单扫视着,“盛南伊 傅承屹”两个名字赫然出现——主办方居然真的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更值得玩味的是,小赵没有提前沟通,也没告诉她。
论坛从上午十点持续到下午四点,期间傅承屹瞅准一切时机跟她讲话,收获的只是寥寥数语,或者干脆不回应。
对于盛南伊的视若无睹,傅承屹这一年多来体验良多,也早已习惯,现在也能付之一笑了,甚至还有点甘之如饴。
台上的人滔滔不绝,他还是在看着一旁处理公事的盛南伊,越发地,有那么一点怀念她从前发小脾气的时光了。
说实话,盛南伊有时候脾气真是不怎么好,用骄纵蛮横形容也不为过,但只是有时候,又以对他的时候居多。
盛南伊虽然真的很爱他,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却也是六亲不认的,更不是能随便低头认错的主儿。
他还记得那一次他在书房写论文,盛南伊觉得无聊,非要一起出去玩。他没同意,她就一直闹他,他在等数据结果,没有响应,她闹了一会儿就恼了,直接把电源线拔了。
耗费大半个下午跑的数据眼睁睁付之流水,他实在有点生气,讲话重了一些,盛南伊直接摔门而出,正好遇上盛世清,告诉盛世清他欺负她,盛世清却指责她胡闹不懂事,她就更委屈了,跑回自己房间,开着门,大声哭。
任谁都知道,盛南伊不怎么爱哭的,倘若非要哭得人尽皆知,那便是故意为之——声音比谁都大,眼泪比谁都少。可这一招对谁都奏效,盛世清晚饭时极力促成两人和好,不出意外,还是他先低头示好,紧接着她就破涕为笑,搂着他道歉,旁若无人地就要亲他。
其实他没有特别生气,只是觉得浪费了时间,程序要重写,数据要重跑,他不喜欢重复低效。
他也明白,盛南伊只是需要陪伴,他以为陪伴就是人在,互相做伴,可以各忙各的,没必要什么都一起做。他和盛南伊本就不同,盛南伊与和筱莹交好后,喜欢出去玩,唱歌、聚会……他全都不喜,他喜欢看书、静思,有时去做一点运动,这些盛南伊都不喜欢。
尽管如此,那几年,他们一天至少有十几小时在一起。
而现在……傅承屹望着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的盛南伊,哑然失笑:他们多久没有这么并肩坐着了?
她好像又瘦了一点,侧脸线条更鲜明了。
他见她的这几次,她的衣服都是非黑即白的商务装,她以前好像不怎么喜欢黑色。不过,她向来恃美而骄,什么颜色都穿过,什么颜色也能驾驭。
这几年发色也是经久不变的黑色,直的,不太长,经常挽在脑后,故作成熟的模样。也可能是,她真的已经很成熟了。
是啊,她都二十九岁了……这几年居然会过得这样快,很难相信结婚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可她还是很年轻,皮肤紧致娇嫩,一缕头发垂下来,仿佛落在了他的心上,挠得他心里痒痒的……傅承屹只是这么想着,就抬起了手。
即将得逞的时候,盛南伊好似意识到什么,一抬手把头发别在耳后了。
戛然而止,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却又那么合情合理。
他们的手那么近,却还是没有触碰在一起。他们靠得那么近,却像是隔了鸿沟与天堑。
——
原以为坐在一起,会是如坐针毡,可盛南伊却觉得今天平心静气、神意自若,期间听到一些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