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人王摇了摇头。
“吓我一跳。”向渊抹了抹虚汗,人王这个位置对于他而言实在有些太大了。
“等我把人王之力传给你后,你才是。”
“……您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满头黑线,向渊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夏禹人王,抿了抿嘴道
“您真的觉得我有资格做人王吗?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或许人族中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三万年来,我也见过了许多和你一样,还能使用我人族气血之力的孩子。
但很可惜,他们有成为人族强者的资格,却没有成为人王的品质。
人王的位置,不是单单强大就可以胜任的。”
手持巨毫在如雪的白纸上纵横泼墨,夏禹人王神色专注,每一笔挥下都有一道金光从他的体内飞出,落于纸上。
几息的功夫,人王收笔落案,将面前的浸满了金毫的纸帛轻轻折后,交到了向渊的手中。
“每一代人王皆有专属于自己的人王之力,每种人王之力的效果都不相同。
有的能斩敌千里之外,有的能调动四时天气运作,有的能肉白骨活死人。
我的本体的人王之力是夏王令。
令起,万物听判!
这份纸帛你离开这里后独自打开,人王之力未大成前不可轻易暴露,否则定遭针对,切记切记。”
细细叮嘱着应当注意的一切,夏禹人王静静看着小心翼翼把纸帛收起来的向渊,缓缓露出笑容。
那笑容欣慰而释放。
他在这里等了三万年,期间也见了不少人族才俊。可没有一个,能够通过本体设下的考验。
尸山血海,风卷黑色大旗下,那纵死不愿倒下的执拗身影,让这位人王看见了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星星之火。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缓声开口,夏禹人王轻轻问道。
“向渊,面向的向,深渊的渊。”将那金毫纸帛收好,向渊回答着人王。
“好。”笑着点了点头,人王勉力向前,温暖有力的大手按在了向渊的肩膀上“夏王以逝,新王当立。
以后……你就是人族的向王了。”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人王的身影突然黯淡了许多,重新坐回位置上,整个人显得虚幻了许多。
见人王如此虚弱,向渊下意识的想去扶他,可一伸手,竟然直接从人王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我只是本体留下的一颗念头,用来等待人王继任者的到来,现在人王之力已经传下,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虚弱的笑了笑,夏禹人王依靠在椅子上,明明已经快要彻底消散了,神情却无比的自在。
“孩子,你很特别,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昂然向上的活力。
这种活力就像一颗已经发芽的小草,它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足以顶翻压在它身上重逾万钧的岩石。
但孩子,你未来的路注定要比历代人王都要辛苦和艰难。
人族受万族压迫已久,历代人王皆有上代人王护持,直至成长起来后,再接任大权。
可我坐化的太早,无法替你护道,你能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
言语中流露出几分亏欠,夏禹人王看着向渊的眼神满是歉意。
作为上一任人王,他本该尽全力护持下一任人王成长,可现在,他除了这寥寥几句鼓励外,以再无他物。
从双腿开始破碎为璀璨晶莹的光点,夏禹人王微微昂首,仰天轻唱
“祭兵甲第高入云,谁家居住禹将军。
日晚朝回拥宾从,路傍揖拜何纷纷。
莫言炙手手可热,须臾火尽灰亦灭。
一朝万众赐颜色,世上皆听夏王令。”
声若鸿鸣,环徐上天,这是一代人王对自己一生的概叹。
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