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易拉了尤三郎的尸体,趾高气扬地回到县衙,县令何仁义亲自到县衙大门迎接,直夸周不易勇猛。
何仁义想到马上可以到上级邀功请赏,心下大悦,大声指挥衙役们,将尤三郎的尸体挂在衙门外的公示墙上示众三日,并张贴通告:采花大盗尤三郎,被县衙周师爷亲自捕杀,从此太平。
尤三郎被曝尸示众,百姓们都涌了来,里三层外三层,对着尤三郎的尸身,吐口水,砸臭鸡蛋,扔菜叶子,以此发泄对淫贼尤三郎的愤恨。
周不易站在县衙门口,昂首挺胸,志得意满。百姓也都过来给周不易作揖,感谢周师爷为民除害,大赞周师爷神勇。
钱莫氏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天后,瘦的脱了相的钱莫氏,去到慈和轩,给大奶奶周吴氏请安。
周吴氏见钱莫氏只月余间,就瘦的像个纸片人般,体恤地让钱莫氏看座,并关切地问道:“莫娘子,你这是生病了么?怎么瘦成这样?”
“禀大奶奶,这段时间胃口不好,吃不下饭,所以就瘦了些。”钱莫氏面色憔悴,经历了亲手刀刃尤三郎之后,钱莫氏的心,似也死了,再没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我传倪郎中来给你瞧瞧吧?”周吴氏知道钱莫氏在周家山庄的重要性。
“谢谢大奶奶关心,我身体无碍。”钱莫氏回道:“今天来,是有事求大奶奶成全。”
钱莫氏说完,便站起身,在周吴氏面前跪了下来。
“莫娘子,你这是作甚?起来说话……”周吴氏见钱莫氏这般动作,也不知道钱莫氏要求什么要紧的事。
“大奶奶,您就让奴婢跪着说吧。”钱莫氏坚持跪着。
“唉!莫娘子,何苦呢?说吧,所求什么事,只要我能为你办,定成全你意。”周吴氏应允。
“大奶奶,我所求两件事,一:请求大奶奶另配一间偏房给奴婢,容奴婢搬出管家院。二:请求大奶奶作主,许我与钱管家和离。”钱莫氏说完,伏下身,将头叩在地上。
“莫娘子,你这是要作甚?你与满粮十余载夫妻,又没吵没闹,怎的就要分家和离了呢?”周吴氏不解地追问。
“请大奶奶成全。”钱莫氏伏地不起,再次请求周吴氏。
“莫娘子,你先起身,我这就着人叫了满粮过来,问问满粮,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周吴氏起身,亲自上前,去扶钱莫氏。
“奴婢恳请大奶奶成全。”钱莫氏势要周吴氏应允,才肯起身。
“你这般固执,是何苦呢?”周吴氏拉不起跪伏于地的钱莫氏,也知钱莫氏铁了心,思考了片刻,便应允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答应你便是。”
“谢大奶奶恩……”钱莫氏叩了三个头谢周吴氏成全。
次日,钱满粮去接秋香下夜值,被周吴氏叫进了慈和轩,并递上一纸和离书,上书:今莫玉娘自愿与钱满粮和离,从此,互不相欠,互不打扰。见证人:周淑慧。
钱满粮拿着和离书,满脸的不置信,轻声道:“她何至于此?”
“我也觉的奇怪,再三劝说,都没能让莫娘子改变决定。”周吴氏轻叹一声:“满粮,是你做了什么让莫娘子生气的事么?”
“没有,我与她,多月未曾吵过架,平时也难得碰面……”钱满粮看不透钱莫氏所为,既然离合已成事实,也只能是夫妻缘尽了。
从后,莫氏深居简出,虽在同一处大院内,钱满粮却再没见过莫氏。
十余载的夫妻,一朝便已是路人,钱满粮不知该喜该痛。喜的是对莫氏从始至终不侍见,今后的生活里终于不再有她。痛,似乎心底有一丝隐隐的痛,不知是为莫氏,还是刘絮儿。
刘絮儿又有喜了,却以为是某个夜半,趁自己熟睡了,钱满粮偷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