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我对此也无能为力。”周雾说话语气很平淡。

但姜灯在一刹那头皮发麻，她在周雾身上感知到了冰冷、尖锐的杀意，虽然很快就收敛如常。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上辈子的封余年，还有黑土村那些人。

姜灯的手指骤然变得僵硬，她的目光和周雾撞上，他原本微微眯着眼，见她望过来，桃花眼里甚至很快带上笑意。

姜灯缓慢地低头，确认：

换人了。

这是上辈子的周雾。

然后——

他杀过人，还不少！

姜灯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远离周雾的方向退了两步，去拿自己的包，【……我去一下卫生间，补妆。】

男主OOC了！

严重OOC了！！！

姜灯转身，几乎内心一路狂刷弹幕，努力压抑自己才维持着平静的表象离开办公室。

怎么回事？！

她早看出来前世的那个周雾比较极端了，但也没想过他居然崩人设到如此地步，那一瞬间的气场，和常年刀口舔血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小说结局不是很圆满吗？

他不是无比伟光正、无比光风霁月、品行无比端正完美的男主吗？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她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朝夕相处了那么久？！

姜灯自动忽略了自己也杀过人这个事实，手脚冰凉，脚下一直不停歇走到卫生间。

直到望向镜中的自己，姜灯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手指都在小幅度颤抖着。

另一边。

从姜灯有异样开始，周雾就跟前世大吵了一架。

周雾很恼火：【你吓到阿玉了！】

前世：【我不是故意的。】

周雾：【早知道刚才不该听你的！还是换我来，你现在追上去肯定还会吓到她。】

前世不太愿意，因为“他”才刚出来没多久，但两人僵持两三秒后，前世最终还是让步了。

阿玉不喜欢现在的“他”了，不仅如此，还很害怕“他”。

尽管不想承认，但这似乎就是唯一的真相。

前世意识到这一点，痛苦和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

【……你一定要安抚好她。】

【我会的。】周雾再度控制了身体，冲出门外。

……

姜灯在卫生间磨蹭了将近半小时才出来，刚过走廊拐角就看到了等她的周雾。

姜灯心中下意识一紧。

“阿玉，我等了你好久。”周雾笑着朝她走过来，“到饭点儿了，我们出去吃饭去。”

呼——

是这辈子的周雾。

姜灯松了一口气，她从未感觉两个周雾的区别有那么明显过，刚吊起的一颗心又再度放下来：

【我想自己吃。】

……

【阿玉也不待见我了。】周雾独自一人坐在公司的餐厅里，有些沮丧。

前世比起周雾要难受得多。

起码她不害怕现在这个周雾，但“他”……

她怕“他”。

“他”和阿玉之间有太多误会，但除了误会，前世更难以接受的事实是：

阿玉想做他心中的唯一，他现在真的做到了，可在舍弃除她之外别的人或物的过程中，他也渐渐变得扭曲、判若两人。

阿玉不想要他畸形的感情。

她喜欢的、习惯的，是那个站在光明里的周雾，不是“他”。

但那个光明的周雾又给不了她唯一的、绝对排它的爱。

这是一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