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想看的戏并没有等太久。

接下来很混乱。

温父温母很快来了电话，姜正全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让他们知道，但眼见着现在完全瞒不过去了。

姜家父子与匆匆赶过来的温家众人交涉，最后温家人亲眼看到温桃桃的遗体，温母当场昏厥，现场乱成一团。

周雾排查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告知姜正全，没有问题。

最终，温桃桃溺水一事被警方定案为自杀。

姜灯从头到尾都待在无人的角落里，像是一个局外人，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温家人，也自始至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他们都很痛苦。

温父温母、温酒、姜正全……哦，姜寻不算。

除了姜寻，温桃桃的死几乎让他们所有人情绪崩溃，陷入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姜灯想看所有人痛苦，她也真的看到了。

空气中传来温酒无比悲愤、带着哭腔的声音。

姜灯听到他对姜正全断断续续的控诉：

“桃桃她才二十岁，她马上就要过二十一岁的生日……自从到了你们姜家，就没有一件好事……”

“她还那么年轻，她原本应该有很好的前程，现在什么都没了……一辈子都毁了……”

“什么都没有了……”

姜灯垂下眼睑。

是啊。

这个年纪去世，说句英年早逝也不为过的。

就像她上辈子一样。

姜灯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到上辈子她死那天，那天雪很大，天很冷，跟现在不一样。

现在是夏天。

温桃桃和她也不一样。

原来他们并不是没有在乎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不说感情更为深厚的温家人，哪怕是姜正全，表现得都比姜灯六岁绑架被医院救回来那次，要伤心太多太多了。

姜灯记得很清楚，她六岁被抢救那段时间，姜正全很少来看她。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心虚，也有可能，姜正全早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接受了她可能回不来的事实。

姜正全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她憎恨指责的目光，或许在姜正全看来，仅仅只是胡闹，是在挑战他身为父亲的权威。

再加上华婉的死。

呵。

姜灯甚至恶意地想，也许姜正全从来都认为，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说不定姜正全不止一次想过，要是她不出生就好了，那样华婉还会活着。

现在好了，哈哈哈，他的亲生女儿终于死了。

姜正全终于得偿所愿了。

可惜华婉也回不来。

姜灯想幸灾乐祸地大笑一场，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无法真正笑出来。

奇怪，明明也算是报了仇，她内心却不如何开心，只觉得一片荒芜，无聊得很，心头还有点冷。

可能因为她在梦境里已经提前透支了复仇成功的快乐？

姜灯想着，站起身，准备离去。

够了，这一场闹剧就看到这儿。

“阿玉。”

周雾穿过人群朝她大步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习惯性握住她冰凉的手，“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已经很晚了。”

“我们回家吧。”

姜灯点了点头。

当晚，时隔多日，姜灯再次做了噩梦。

梦到了死去的温桃桃。

姜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次连醒都没醒，直接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

姜家温桃桃的死讯彻底放出去。

姜灯傍晚练舞前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