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永的眼皮都在跳动着,看着面前一波波的巨石,从城中掷中,狠狠地砸进自己前方挤成一片的士兵之中,每块石头落地,都会带起一阵血雨,被这几十斤重的大石击毙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叫唤,地上出现了一个个足有半尺深的大坑,星罗棋布,每个坑里,都是血肉和残肢,血腥的味道,在整个空气之中弥漫着,而那些被砸中非致命之处,尤其是给砸中双脚,腿裂如粉的伤兵们,那恐怖的惨号,在战上回荡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甲骑俱装,眼中也闪出了惊恐之色,而那些个战马,更是不停地嘶鸣,挣扎,拼命地刨着地,似是想要后退。
慕容逸豆归的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如此凶猛的飞石打击,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几乎每轮轰击,都会让几百名军士命归黄泉,本来用于攻城的上万长围部队,这会儿哪还有士气去攻击城墙?不仅被飞石这样轰击,更是被城头的守军那雨点般的箭矢,还有发射断槊的弩机无情地打击,即使是在战场上没头苍蝇般地乱跑,也难逃这些箭弩风暴的打击,成片成片地倒下,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眼前的景象,那就是,溃不成军!
慕容逸豆归看向了慕容永,结巴道“大,大帅,现在,现在怎么办?”
慕容永咬了咬牙“上了刘裕这狗贼的当了,城中看来青玄没有得手,不然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反击?!娘的,北城那里的情况也不可能比这里好到哪里,传令,退兵回营。”
慕容逸豆归不甘心地说道“就这样撤了?我们今天可是吃了大亏了啊。”
慕容永的眼中杀机一现,转头看向了南边,咬牙道“让北城的部队先撤,我们这里说什么也得占点便宜,给我把洛阳城中突出的那些民兵全给吃掉,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转头,对着身前还算密集的甲骑,一挥手“甲骑俱装听令,随我消灭洛阳城中突出的晋军!”
五千甲骑,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转头就向着南边奔去,只要绕过这个长围,就可以从侧面,对着这些民兵们,发起全线的突击了。后队的三千余骑,瞬间就向两侧分开,而慕容永转身停住,在三百余骑护卫的保护下,冷笑着看着南边,一场杀戮盛宴,即将上演。
一声冷笑,从地底传来“慕容永,你的如意算盘,只怕要破灭了。”
慕容永的脸色一变,十余步外,地皮突然一翻,一个健硕的身形,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从地底一跃而出,随着他身躯跃出地平面,雪亮的刀光一闪,就在他身边的一个甲骑,脑袋连同右肩,就狠狠地跟身体分了家,无头的尸体,还端坐在马背之上,岿然不动。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地上冒出了同样的十余个黑洞,十余条矫健的身形,如同猛虎一般,纷纷向上突出,或是大戟划开马腹,或是利斧砍断人腿,更是有斩马大刀,直接把身边的甲骑连人带马,斩为两截,被突袭的甲骑,在这促不及防的打击下,几乎无人得以幸免,只一个照面,就有二十余骑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源源不断的北府军士,还有身着蓝色道袍的天师道剑士,从这些洞口中不停地跃出,只一落地,就向着最近的骑兵发起了攻击。
慕容永又惊又怒,他分明看到了刘裕正是最先钻出来的一个,这会儿如梦初醒的手下,有五骑开始却围攻第一个钻出地面的刘裕,马刀,重剑,狼牙棒纷纷呼啸而下,可是刘裕却是在地上不停地腾挪,翻转,堪堪从这些武器及身之前的一瞬间避过,而坐在马背之上的骑士根本无法闪转腾挪,一击不中,即被刘裕近身斩杀,血雨纷纷,断手,残腿飞舞,甚至一匹马儿的马头,也被斩龙大刀一刀断下,而那匹战马,正要张着嘴,想去咬从面前闪过的刘裕呢。
孟龙符手中的一把新换的精铁大戟,舞得虎虎生风,狠狠地扎进一个对面的甲骑的肋部,而这人在临死之前一声闷哼,手中的狼牙棒最后一扫,掠过了孟龙符的头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