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着刘穆之,继续说道“这回出征荆州,希乐和无忌部下虽然将士精锐,但桓玄那里还有猛将桓振,胡藩和鲁宗之,尤其是那桓振,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还非常狡猾,我当年在戏马台时都差点死在他手上。希乐和无忌都是主将,让他们亲自上阵与之单挑恐怕有所不妥,但阿寿和铁牛却是向来冲锋陷阵在前的,有他们在,起码可以在斗将的时候不吃亏。”
刘穆之笑了起来“这点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说希乐会给阿寿这个打前锋的机会吗?”
刘裕长身而起,目光落到了帅帐中间的舆盘之上,喃喃道“如果希乐进展顺利,不用援军也能打败桓玄,那他不会给阿寿机会的,只是,桓玄手下不是没有猛将,荆州又是桓家经营几十年的老家,兵力上有优势,希乐啊希乐,湓口之战,你能打赢吗?”
江州,湓口,西征军大营。
这是一座水陆相连,横断大江的连营,足有二十余里之多,陆营之中,队队北府军的精锐战士,盔甲曜日,战歌冲天,而江面之上,则是千帆竞渡,遍布江上,虽然只有万余人的规模,但足足能摆出五六万人的声势场面。
可是离这里二十里左右的湓口,则有一座数量更大的军营,上百条高大的楼船,沿江一字排开,铁索连着这些战舰,隔断了整个江面,而两边的陆地营中,密密麻麻的楚军将士,分据各营,哨楼,箭塔之上,尽是严阵以待的楚军弓箭手,而一面“何”字大旗,正在中军帅帐前,高高飘扬。
西征军帅帐之中,北府军诸将济济一堂,刘毅将袍大铠,正襟危坐于帅位之后,这些天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坐在这个位置,以一种傲视天下的目光,看着分列两侧的精兵猛将们,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左首第一,按剑而立的何无忌身上,微微一笑“无忌啊,听说,阿寿快要来了。”
何无忌的脸上肌肉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转而淡然道“他可是带了五千援军来支援咱们的,这是好事,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不足,要不然,也不会在湓口这里受阻半个多月而无法前进了。”
刘毅笑道“你要真的这么想就好了。长民,你怎么看?”
站在何无忌下首一位,左首第二的诸葛长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忿之色“刚惹了这么大的祸,寸功未立,一回来就是一军主帅,甚至要来跟我们合军,我看,这分明是来抢功的,寄奴他也太偏心了吧。道规,你得劝劝你哥,要是失了公平,只怕众兄弟不服啊。”
右首第一位的刘道规微微一笑“大哥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我想,是因为现在吴地不稳,北府大军不可轻动,正好阿寿哥这回带回来五千两淮精锐,就直接全军开拔来作我们的后援啊,这可没什么不公平的。前大帅可是给桓玄害死的,现在桓玄给赶出建康,自然要恢复阿寿哥的官职和爵位啊。他没赶上建义,但这回西征报父仇,不可能不给他机会的。要是不给机会,那才是不公平,希乐哥,你说是不是呢。”
刘毅哈哈一笑,看着站在左首第三位的郗僧施“郗参军,你看到了吗,镇军将军的三弟,不仅打仗厉害,这口才,也是一绝啊。你们世家子弟,一向擅长清谈论玄,唇枪舌剑,只怕,要是辩论起来,未必是道规的对手啊。”
郗僧施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这天下的事,逃不出一个公平,镇军将军建义首功,并根据这个大功制订新的规矩,让人无话可说,但无功不受禄,非战不得官的原则,是他自己定的,刘敬宣就算要袭爵,也不应该主动再给一军主帅的名份,那五千兵马,是朝廷的,不是他刘家私兵。这一碗水不端平的话,只怕前线众将不服,会影响作战哪。”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大哥只是派刘敬宣率领这支兵马来援,军令上说得也非常清楚,他来之后,是以副帅的身份接受希乐哥的节制,受希乐哥你这位主帅的调遣。你是把他的兵马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