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在角门处小声地叫门,半晌也未见有人出来应声。
梁九功回头无奈的看着皇上。
皇上眉心紧蹙,扫了一眼梁九功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回乾清宫。”
二人偷偷摸摸地回了乾清宫,梁九功长舒了一口气,没有人发现,小命保住了。
当梁九功从大殿内出来,吩咐守门的魏珠准备热水的时候,魏珠长舒了一口气,人回来了,小命保住了。
魏珠赶紧退下去吩咐一应事宜,梁九功则又转身进了内殿。
这厢,皇上刚把玛琭放在了龙床上,玛琭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双杏眸不似往日灵动狡黠,倒是有股子慵懒懵懂:“这是哪里?皇上?”
“嗯,朕在。咱们回宫了,这里是乾清宫。”皇上一边更衣一边回答。
“怎的来了乾清宫,皇上应该送嫔妾回永和宫的。”玛琭自知坏了规矩,坐起身子醒神。
“本想送你回去,可到了永和宫门口,叫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只好先回乾清宫了。”皇上解释。
“定是竹溪怕其他人走漏了风声,都打发去睡了。”
“竹溪既要在屋内假扮又要留心宫门口的动静,确实分身乏术。”梁九功跪地给皇上整理衣摆,适时的出声解释了一句。
“嗯,也罢,赶明儿你挑几个信得过的奴才送去永和宫给乌雅贵人。”皇上觉得梁九功说的有道理。
梁九功嘴角一抽,觉得谁都信不过。
毕竟偷溜出宫是掉脑袋的大罪,被发现了,皇上顶多是被太皇太后斥责几句,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奴才们可就倒霉了,都要被赐死的。
若是再发生点什么意外,哪怕皇上只是蹭掉块皮,他们这些奴才也是要诛九族的。
就算是亲近的嫔妃,蛊惑皇上私自出宫,往小了说打入冷宫,往大了说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这叫危害江山社稷,动摇国本!
这种事,敢信任谁?
梁九功斟酌了一下,试探性的说道:“明日奴才去趟内务府,将奴才的徒弟魏珠调去永和宫伺候乌雅贵人吧。”
“哈哈珠子?”皇上有些意外,梁九功竟然想让魏珠去永和宫伺候玛琭:“那可是你培养着留养老的。”
梁九功心里苦啊,若是日后皇上再心血来潮,带着乌雅贵人出去几次,他恐怕就活不到出宫荣养了:“正因为他是奴才的徒弟,奴才才信得过他。”
玛琭也是一惊,宫里的太监无后,通常会收一些徒弟、干儿子一类的小太监作为依靠,让自己老有所依,何况魏珠已经跟在梁九功身边许久,怎是她一个贵人可以使唤的。
故而没等皇上开口,玛琭先行拒绝:“多谢皇上抬爱,只是魏公公御前行走多时,若是乍然离了他,恐有许多不便。嫔妾宫里竹溪有一同乡,名唤小福子,现下正在冷宫当差,此人与竹溪有旧,应是可以信任。”
“嗯,梁九功去调查一下,若无问题,就送去永和宫给乌雅贵人当个总管太监吧。”皇上换好了寝衣,坐在了玛琭身侧,语调暧昧:“听闻你给胤礽绣了身寝衣,怎的不知给朕也绣一身?”
“嫔妾是给皇上绣了的,只是想着年下,宫里定会给皇上准备新衣,嫔妾的绣工不及绣娘们万一,便想着过些日子,皇上没有新衣服穿了,嫔妾再拿来给皇上。”玛琭说道。
皇上满心欢喜,伸出一根手指刮了一下玛琭小巧的鼻尖:“偏你矫情。”
因着没有走侍寝的流程,夜半便没有凤鸾春恩车来送玛琭回宫,玛琭一直在乾清宫留到了皇上上早朝才回去。
天蒙蒙亮,已经有宫人起身洒扫,永和宫的宫门也开了锁。
魏珠送玛琭到永和宫门口便回了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