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已经大致想清楚了。
“我们不可能放弃对意大利的关注,这个你可以放心。”他对乔安娜说:“罗马是我们的故都,早晚是要收回来的,否则我们还怎么自称这个名字?只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很长时间,自身都难以保全,所以也没法管这么远。”
“但现在,如果要经营地中海地区,肯定就不能不管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我怀疑那不勒斯也可能发生变故。如果真的引起新一轮王位争夺,我们肯定也要参与进去,防止被敌人控制这块重要的藩篱地区。”
“确实是这样。”脱欢也赞同道:“虽然现在不是主要行动方向,不过我们肯定也会盯着,不可能不管的。现在我们也有足够的预备力量,真要出状况,我们的军团肯定会比他们的杂牌军反应快。”
他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也确实是真的。
相对于其他欧洲国家,紫帐汗国的军制,使得他们随时可以抽调出一支军队,快速介入突发态势。而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征召封臣、招募佣兵,都是很耗时间的过程,而君主又很难让他们时刻处于待命状态,所以行动速度上肯定是要吃亏的。
这么多年来,其他国家也确实认识到了这一点,但一个国家的军制,归根结底是政治制度衍生出来的。不改变整个国家的组织方式,新的军制也是空中楼阁。
所以,大家都只能修修补补,努力用各种补救措施,让这方面的差距不至于拉太大。至于完全改变国家,这个是真的做不到。
乔安娜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她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又提醒道:“既然如此,是不是在宣传上,也应该提前准备呢?你们有没有现成的介入理由?”
“有。”郭康不假思索地说:“我知道那不勒斯的世系。现在的那不勒斯国王叫拉迪斯劳,他的祖上,好像就是那个库曼人伊丽莎白的后代。伊丽莎白是可泰安汗的女儿,所以我们可以用老套路,追击可泰安汗,然后把那不勒斯灭掉。”
“郭康安达说得对。”脱欢想都不想,直接赞同道:“我们需要的时候就这么说吧。”
“不对吧。”乔安娜提醒道:“伊丽莎白和他丈夫,最后一名后代,是几十年前的女王乔万娜一世。她被杀之后,这一系就断绝了。杀死她夺取王位的,是她的堂弟卡洛三世,他和可泰安汗就没有血缘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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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你看,西西里和那不勒斯的继承法,是允许女性继承的……”
然而,郭康并不关心她后半句,而是立刻想出了回答追击问题的办法。
“也不是这么说的啊。”他强辩道:“堂弟继承堂姐的家业,就也得继承人家的家族。这叫‘承祧’。在继承王位之后,原本的关系也随之被继承了。所以虽然血缘上远了点,但法统上,他还是可泰安汗的后代。我们还是有理由追击他。”
“哎?欧洲人也能承祧么?”脱欢有些意外:“其他领主和教宗认不认啊?”
“可能没这个名字,但性质上反正是一样的。”郭康继续强行解释:“他要是不认,就是不合礼教。别说教宗了,就是告到明朝那儿,都不会偏袒他的。”
“我觉得郭康安达说得对。”脱欢恍然大悟:“其实我们今后,也可以用礼教为借口开战试试。”
乔安娜无奈地发现,他俩对自己暗示的话题,似乎根本没有兴趣。
其实这里头的关系,在欧洲复杂的贵族联姻网中,已经相对比较简单了:乔安娜的母亲是被废黜的匈牙利女王玛利亚,外祖父是安茹王朝的拉约什一世——也就是那不勒斯那个安茹王朝。
她的外祖父,正是那不勒斯前任国王卡洛的堂弟。
拉约什一世在位时,多次出兵那不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