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才创造出了这个概念,总结出了神性和无谬性这些定义,用来帮助自己建立组织,更好地生活。”
“所以,我才说,神性这个词虽然神圣,却不是不能解析、不能碰触的。相反,它也只是人们在生产劳动中,总结出来的概念;是人类自己使用的工具。”郭康最后说道:“只要能把它用好,用来追求义理,践行大道,就合乎天父天兄的教诲。神也会为此而喜悦的。”
“所以,这个说法,当然不是异端。相反,我觉得,能够深刻理解这些现象和概念,才能更好地认识人类社会,找到正确的道路。这才是天父鼓励我们做的啊。”
“塞里斯文明在这方面,比我们这边,开悟的要早得多。他们很早就知道,是人的需求决定了神性的存在。人们把这个概念赋予天,让祂作为中介,汇聚所有的神性,然后授予统治者。统治者如果合格,就具备更高的合法性;如果不合格,就被视为‘丧失德行’,也就容易受到抨击和反抗,因为他破坏了自己的合法性基础。统治者再更进一步,把权威授予朝廷里各级官员。整个国家,就这么运转起来了。”
“这个思路,是迄今为止最稳定、最高效的。因此我才敢说,学习他们的思路,乃至更进一步,都是没有问题的。”
“还能更进一步啊?真不怕大家疯了么……”脱欢惊讶道。
“这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趋势已经出现了。我举个例子吧。”郭康倒是不以为然,想了想,说道:“之前我们说过,随着时代发展,大家越来越倾向于认为,人和天是一体的。我估计,再这么演变下去,在神性这个概念下,天和人的定位也会合二为一吧。”
“到那种情况下,就不需要天父再出面,用祂的神性作为担保,来给人间统治者提供权力的合法性了。民众作为一整个群体,可以直接给统治者授予权威,把民众的许可直接作为统治合法性的来源。”
“不过真到这种时候,塞里斯式的皇帝,估计就不再需要了吧。”他想了想,最后说:“因为中原式皇帝的核心权力,其实不是执政权,甚至不是军权,而是对接‘天’的祭祀权。天不再继续处于这个神性传递链里,皇帝这个位置,也就没有必要了。”
“那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啊?”脱欢问。
“会变成我们罗马这样吧。”郭康想了想,说道:“国家的核心权力只有两个,一个是祭祀权,一个是军权。祭祀权其实就是获取合法性的途径,如果合法性的传递不再经过天,那就不是人给天,天给天子,天子给朝廷这种流程;而应该是罗马这种,人给公民大会,公民大会给朝廷这样的方式了。”
“而军权,是不会被这么拆解的。所以,肯定依然集中而重要。这样的情况下,国家的最高管理者,可能就更像是罗马的元首了。”
“不过,罗马的宗教太散,官府机构也很原始,所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真正发展起来,肯定又是另一个状况了。”
“这就不是我能想出来的了。”脱欢摇摇头:“只能说,元首制那段时间,在表现上,和你说的这种环境相似,但实际上的差别,应该还是挺大的。那会儿,罗马人连统一信仰都做不到,我们这套想法,还是拜上帝教兴起之后的东西呢。所以,应该也没有太大对比价值。”
“至于让人直接给统治者授权,我觉得也不太可行。理论上这倒是可以,但实际执政的时候,肯定要转个弯的。”他想了想,又指出一个问题:“理论上是可以天人合一,说人也有神性。但是,人能承担得起这种神性么?”
“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之所以要绕个弯,把天父请出来中转一下,就是因为普通人不可能达到神性对应的要求。”
“你也说了,神性这东西,本质是‘不犯错’。所谓君权神授,就是要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