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二嫂、薄三嫂端着吃剩的碗盘去厨房。
四五六郎三个“哇哇”叫着,追在后面。
阿禅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趴在薄大嫂肩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人。
那三小子,一对上那双软萌稚嫩、水润清澈的乌黑眼眸,闹哄哄的脚步一顿。
小弟妹好萌,好可爱啊。
跟小弟一样可爱!
乖乖又好奇地趴在大嫂肩头,大眼睛望着他们,三个小子心尖儿都酥了。
好想把小弟妹抱来怀里,揉一揉,搓一搓啊。
“再小也是弟妹,只有七宝可以抱,你们谁都不许动手动脚,听到没?”
薄四郎大些,知道男女之别,认真地警告五郎和六郎。
五六两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还是继续追盘子去吧。
他们要闻一闻,盘子里剩下的肉味!
刚刚他们家,可是拿一盘笋炖肉、一条蒸鱼,招待王道长和老大夫的!
那是原本用来做酒席的大菜,他们一口都没吃上。
闻闻味儿也好啊!
厨房里,薄二嫂笑着拍了拍三人的脑袋。
然后,偷偷掀开桌上盖着的、尚未开动过的菜席。
挑了几片肉,一个小子嘴里塞一片。
四五六郎三人,眼睛一下亮了。
捂着嘴巴,跟个偷到腥的猫似的,兴奋地跳着脚,嚼巴嚼巴!
秦氏看到,嗔了一声。
“一片就够了,可不许惯着他们。”
薄四郎鼓着嘴巴,口有余香,舍不得咽下。
含糊地囔囔。
“还剩这么多菜呢,这才五月份,天热着呢,东西放不住,不吃可就坏了。”
老薄头从堂屋过来,闻言,一烟杆敲在他后脑勺上。
“多什么多,今儿邻里亲戚没吃成,明儿不得把人都请来赔罪啊?”
哦,那倒是。
“赔罪就算了,塌了一半的新房不得修啊,那也是要请人的。”
要给工钱,还得包吃。
“哪儿来那么多钱?”老薄头儿都愁死了。
“份子钱不是收了不少吗?”
薄四郎捂着脑袋,嘴巴里吃完了,凑到桌旁,眯着眼睛,用力地闻。
老薄头一脚朝他屁股上踹去。
“份子钱能收几个钱?”
穷乡僻壤的,份子钱都是按文钱收。
他们家可是按照村里最高规格办的酒,不赚反赔。
本就没多少家底儿,还欠了一屁股债。
三天后还得带着七宝和阿禅回门,买回礼的钱还没着落呢。
老薄头想想就觉得天要塌。
“为了七宝,辛苦爹娘了,钱不够我来想办法。”
薄大嫂正拿热水给薄七宝擦手,接过老薄头儿的话,郑重道。
拼命闻菜的薄四郎,眨了眨眼,默默站直了身体。
就连五郎、六郎,都肃穆了几分的样子。
秦氏一手揽着一个孩子,横了薄大嫂一眼。
“爹娘还在呢,我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让你一个嫂子来担?”
“就是就是,还有我和二哥三哥呢,怎么能让大嫂操心?”
薄四郎拍着胸口地附议。
他今年十四了,过两年就是说亲的年纪,是个男人了。
赚钱养家糊口这种事,得交给他们老薄家的男人!
十二岁的五郎,十岁的六郎也连连点头。
表示他们也能吃苦,能养弟弟。
薄二嫂、三嫂则替自家男人应是,半点没有被小叔拖累的感觉。
薄大嫂眼眶有些红。
看着这淳朴齐心的一家人。
视线最后落在薄七宝白净而虚弱的小脸上,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