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急救。
薄七宝被老薄头儿抱了过去。
他握着阿禅的手,潋滟水光的眸黑沉如渊,望进她眼里的红芒。
她哭了。
尚未恢复血色的唇,缓缓轻启“呆宝…”
系统一愣。
坏小乖乖怎么知道这个称呼的?
呆宝又没告诉他。
他又没以前的记忆。
“头疼?”薄七宝盯着她湿润的眼眸。
“唔嗯。”阿禅泪眼模糊。
薄七宝唇角软软,柔和而怜惜。
细胳膊朝她张张“抱。”
嗯?阿禅眨了眨模糊的眼睛。
下一秒,“呜”一声,扑进薄七宝的怀里。
两个小娃娃,紧紧地抱在一起。
被衙役带着去教管所的赵清音,也在哭。
可没有人会抱着她。
她的眼睛,盯着抢走她一切的小野种,如王氏般怨毒。
薄七宝蓦然掀了眼帘。
幽沉的眸光,仿若穿透一切“赵清音。”
虚弱的声音,缓缓吐出三个字。
听着没什么力量,问出的话,却赵清音浑身一颤。
他说。
“谁告诉你,羊奶滚热加糖会致毒?”
赵清音讷讷地盯着他。
到底是个四岁的孩子,背后再有高人,心智终究难敌…
难敌薄七宝?
不,赵清音只觉对方这双眼睛,她刚刚在王氏、在她娘脸上见到过。
“你是谁!”赵清音猛然尖叫一声。
吓得两旁衙役一跳。
就连昏迷中的秦氏都颤了下,缓缓转醒。
薄七宝勾着唇角,讥诮地盯着赵清音,语调幽幽。
“他要做何坏事,我都知道。”
“你不会再有害我的机会。”
害一次,直接叫你命偿。
“亦不会再有…”
薄七宝垂了眼帘,目光柔和地落在怀里的阿禅身上。
亦不会再有,害他的呆宝的机会。
薄二郎、薄三郎接到消息,刚赶到老大夫家,心慌地准备进县城,马车回来了。
“爹,娘!七宝怎么样?”
两人奔过去接人。
连马车帘都不敢揭,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直到老薄头儿先下车。
薄二郎、薄三郎才发现,他爹娘像是老了十岁。
尤其是他们娘。
大悲大喜,本就伤了根骨的身子,眼看着有大病一场的征兆。
薄二郎、薄三郎眼眶一下红了。
望了眼马车里已经睡着的两个娃娃,好歹心定了下来。
老大夫开了药方,交给老薄头儿,吩咐给秦氏一日熬两顿。
老薄头暂时是没钱付了,老大夫也不急,让他家先欠着。
薄二郎千恩万谢,表示过两天一定将诊金和药钱送来。
至于马车,薄二郎先送一家老小回家。
给赵家村的地主家还马车,自然要备谢礼。
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薄二郎背了一袋麦子带去。
薄二嫂、薄三嫂心惊胆颤地将两老两宝送回房休息。
然后去厨房煎药。
薄三嫂出来找薄三郎。
“怎么了?”
薄三郎正在发愁,还有什么活计能挣钱,见他媳妇儿神色有些慌张,忙问她。
薄三嫂声音有些低,难掩紧张。
“刚刚你们走后,我跟二嫂在洗衣裳,三个小的在山上捡柴火,家里没人。”
“我和二嫂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王道长…”
王道长?
“他怎么了?”薄三郎有些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