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七宝牵着阿禅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潋滟幽沉的眸子,盯着拄拐的大柱媳妇,字字清晰。
“一百八十文的鸡,加六十文的医药费,总共两百四十文。”
旁人一听,立马惊奇。
“七宝会算数呢。”
“真是聪明啊,菜头不是在学堂念了两年书了吗,他都算不出来,七宝都会了呢。”
大柱家会打猎,日子过得比普通人家好,村里就他家、和村长家儿子在念书。
念了两年,竟被一个小病秧子比了下去,大柱媳妇儿顿觉气不过。
“你会那最好!”
她冷哼一声。
“两百四十文还没完呢!”
“我三天不能干活儿,多少损失?”
“我身子底子差了,以后下不了地,又损失多少?都得你们老薄家赔!”
前头薄二嫂、薄三嫂简直要气晕。
娘的药钱还没着落呢,拿什么赔?
“还有!份子钱我出了,酒席我没吃成,全村都补了,就没叫我,这不是欺负人吗?不得赔我吗?”
“不算你们多,再加五百文,一共多少?”
这个大家倒是能算的。
一百文,就是一串。
五百文是五串。
刚刚两百四十文,是两串加四十文。
那总共就是七串四十文。
一个劳力,去地主家帮工一天,才二三十文,大柱媳妇开口就七百,这是想勒索啊?
大柱媳妇儿指着头上的血,肆无忌惮。
“总共七串四十文,现在就赔给我。”
“不赔我可是要加利息的!”
老薄家向来与人为善,但也不是别人上来要钱就给的。
别说没这个钱,就算有,他们也不是冤大头。
再说,老薄家总不能说,阿禅把你摔出去,是因为想救你们一命。
毕竟那“马匪”的事,他们不能说。
老薄头儿坐在门槛上,愁眉苦脸地敲烟杆子,这种跟人理论的事,他向来不拿手。
他目光落在家里唯一一个比较泼辣的二儿媳妇身上。
指望她能超常发挥。
薄二嫂,薄二嫂也想啊。
“她骂小乖乖。”
软懵懵又有些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系统在教阿禅说。
薄二嫂一下反应过来。
“对!大柱嫂,是你先骂我们家七宝,我们阿禅才摔你的。”
“大喜的日子,你骂我们家七宝什么,你自己想想,这不是添晦气吗?”
“我们阿禅护她相公,摔你那是你自找的!”
“今儿大家都在,我话就放这儿了,以后谁再敢来我们家胡闹,打扰我们七宝休养,我们阿禅…”
阿禅怎么呢?
阿禅就教训他们!
那厢,阿禅“啊呜!”一声。
小小的身影,炮弹似的,已然冲了出去。
“欺负小乖乖。”
“还要钱。”
“打洗你!”
大喜那日小神女的武力值,众人心有余悸。
大柱媳妇一见那小炮弹,大叫一声,扔了拐杖就开始跑。
薄二郎、薄三郎早已守住大门口。
大柱媳妇逃不掉,被追得满场跑。
“咯咯咯!”
阿禅追着追着,发出了笑声。
小孩子都喜欢追追赶赶的游戏。
这会儿这个游戏,可以肆无忌惮地吓唬逃跑的人,阿禅实在是太喜欢了。
“大柱嫂,你腿脚好了嘛,都不用拐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