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四人布置完后围在一张桌上各自玩着手机时,门外走进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你们好,请问李礼先生在么。”我站起来“诶,我是,你是送肉夹馍的大叔么。”他拎着一个箱子朝我走来,我也朝他走去,我们走到一张桌前,他将箱子放到桌上,打开盖“这是您要的五十个肉夹馍,一共四百块,您看怎么您怎么付。”大叔朝着一口西安腔的普通话,房东听到后也走了过来。可能北方人对北方人有种格外的亲切,就像一个南方人到了北方听见了一句平翘舌音不分的“家乡话”一样。
我给大叔结了账他便离开了,我招呼着林和罗罗也过来“来,今天我请你们吃肉夹馍。”罗罗张这个大嘴巴“你疯了你,五十个,哪里吃得完。”我拍了下她的圣诞帽“你傻啊,我让你全吃完啊,你们先吃,吃不完的今晚来个人按人头送,送完为止。”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我这辈子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肉夹馍。”
大叔是小区楼下的一个店家,在周围全是奶茶和桂林米粉的包围下,有个仅仅四平米左右的小铺面,他是个正宗的西安人,在亲戚的建议下带着爱人来到桂林谋条生路。后来才知道,他那位亲戚误入了某传销组织,他与爱人的积蓄也被全部骗光。于是他四处借钱,在我们小区的小吃街里租了别人铺面的一个小角落,用复合板围了起来卖起了肉夹馍。
大叔五十来岁,头发花白,在桂林总有那么几天妖风肆虐,有一天早上,我起得特别早,早到连楼下的米粉店都还没开门,在漆黑的一条小吃街里,有一个小小的灯光从一个角落中透了出来,好奇的心理驱使着我朝它走去。走到光亮处,里面一位戴着口罩的大叔正在做馍,看见我的到来,他赶紧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摘下口罩,走到我跟前满脸堆笑着问道“要吃点啥。”我看了看“是不是还没开张呢。”他赶紧笑着说“有吃的了有吃的了,这是我昨晚做的,一直放冰箱里,我给你热热,还能吃,你看我也吃呢,要是你要吃新鲜的,我现在正做着,我给你烤好一个马上给你做。”我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佝偻着背的大叔,我回道“没事,昨晚的就昨晚的吧。”他的笑依然保持着“好,那你等下。”
说完他便转身戴上口罩,从一旁抽出两个一次性手套戴上,从冰箱里取出一个馍,又取出一块卤肉,一同放到微波炉。他又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橙汁,递给我时依然堆着笑。我橙汁喝完了,他也加热好了,他取出一把铁夹,把馍夹到一个纸袋里,熟练的用小刀把馍切开,又用铁夹把卤肉夹到砧板上剁碎,两只手指在纸袋外一捏,切成两半的馍就张开像一个嘴,他用铁夹把肉沫夹起塞进那张“嘴里”。他扭头问我“现在吃还是?”我看着他熟练的做着这一切,笑着说“现在吃。”他把做好的肉夹馍送到我手里“这是昨晚上的,你就给四块钱就行。”我看了看墙上的价格表,拿出手机扫了十块钱“昨晚的和今早的也没什么差别,一个馍八块,一杯橙汁两块。”他赶忙哈着腰“谢谢谢谢,下次你来晚一点肯定有刚做好的。”我没有回答他,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
我走到街对面,看着他努力的和着面,本来佝偻的背更加的驼。他时不时的用手腕擦了下额头,又时不时的抬起头活动了下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难受,正好一阵风吹来,我吸了吸鼻子,跟自己说“这天是真的冷啊。”
那天晚上,我再次路过那个小铺子门前,大叔还在。地方狭小,他与爱人坐在那,凳子太矮,桌子太高,他俩就犹如小朋友一般围着一台小小的暖风机,昏暗的灯光下二人看着桌子上手机播放的电视剧,时不时的露出笑容。
如果面对着很多人,笑容可能是伪装。可如果只有自己,那么一定是欢喜。我想,那个时刻他们一定是欢喜的。我又走上前去“老板,两个肉夹馍带走。”他扭头看见我,赶紧站起身来,他的爱人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