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东京饮宴。
秦茗看着姗姗来迟的秦漪,眉间闪过一丝惊讶,说道:“你还真来了?”
来迟的秦漪朝着秦茗一笑,道:“我不来那谁来呀?”
“总觉得你不该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秦茗瞧见秦漪脸上还是没有肉,不禁微微蹙起了眉,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心疼与忧虑,轻声道:“瞧你这副模样,倒像是要病死了。”
“想来你也不是个会说话的,应当算我是死里逃生。”秦漪坐在秦明身边,甫一坐下,秦茗便闻到秦漪身边阵阵药香。
苦涩又带着点点清冽的味道。
“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服着药吗?”秦茗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漪还算有精气神,狭长的凤眸里闪过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嗓音轻柔道:“大抵是真的病了,差点就去死了。”
“你要是死了,那也算是一种解脱吧,可以让你好过些,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熬。”秦茗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不着调的说道。
秦漪垂头,鼻息间萦绕一股清冽的茶香,声音沉了几分,不复方才那般轻松惬意。
犹如冬日大雪纷至,压松于身,掩其翠绿,添几分沉稳与凝重。
声音低回,如寒风掠过林间,虽轻却带着萧瑟之感。
简短的道一句:“不敢死。”
纵使她身似病柳,经年累月药石无灵,也许死可以为她带来解脱,一朝化成黄土,免于煎熬,不似今朝,日夜难安。
可是,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扔下这一堆堆的人?扔下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扔下这一群跟她志同道合的人。
留给她们这一堆烂摊子,她们怎么能活?
大抵的皇室纷争都应如此,犹如烈火烹油,终将演绎玉石俱焚。
所以她怎么敢现在就去死,让她们独自去面对前路的未知,那残局谁来收拾。
秦茗拿起身边的茶杯,递给秦漪。秦茗这次不知怎的,没说浑话,只是安静的陪着秦漪小坐了一会儿。
过了很久,饮宴才开始,乌七八糟的,秦茗不知道摆这饮宴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秦正河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小心着点儿啊,从秦向坐下来到现在往咱们这瞅了不下十次了。”秦茗靠近秦漪,伸出手掌挡住自己的嘴唇,对着秦漪说道。
秦漪神色未变,容颜静谧,低垂下的睫毛,宛如蝶翼轻颤,掩映着眸中幽深莫测的情绪。
“嗯,知道,静观其变吧。”秦漪答道。
但秦茗瞧着秦漪道神色不大好,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脸色变差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秦漪摇头,“无妨,静观其变吧,恐怕要有新的事情了。”
秦漪看见饮宴上,偏中下的秦量眼神中带着莫名的笑意。
她知道秦量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报——”
一声高亢浑厚的男声,惊扰了饮宴上的众人。
陆绣也在其中,她心里隐约有莫名的担心。
秦正河放下酒杯,使了个眼色给王瑞生。
王瑞生立马会意,掐着嗓子道:“何人在此喧哗!”
“报——宫内忽然来了刺客逆贼,正奔着大殿而来!”
一官兵的话脱口而出,让饮宴上的众人人心惶惶。
秦茗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道,这难道就是那秦向显而易见的阴谋?儿童的把戏?
利用这栽赃嫁祸的手段来嫁祸给秦漪?
秦正河眉间一紧,将众人的眼神尽收眼底。
眼神略过三个儿子的时候,秦正河有些迷蒙的眼神里夹带着试探。
秦正河看着姜协,吩咐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