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住心头的激动,沈宁接着往下看,最后一张信纸说的内容竟然和孙苗有关。
田甜在信中满是唏嘘,曾经的孙苗可是棉纺织厂职工院中的一枝花。
眼高于顶的模样还近在眼前,如今瘦得像个骷髅架子,又瘸了一条腿,嫁给了大家最看不上的赵瘸子......
赵瘸子生性暴戾,对孙苗看得很紧。又控制不住脾气,对她动辄打骂,下手狠辣。
旁人都不敢去拦,就连孙苗的娘家也视而不见。
常常大半夜还听见她的惨叫哭嚎,她眼睛都要哭瞎了,精神上也出了些问题,经常嘀嘀咕咕,又哭又笑,说自己会成为黑省首富......
每当这时就会被赵瘸子拽着头发拖进屋,又是一顿教训......
沈宁的目光落在关于描写孙苗近况的几行字上,黑色的笔墨全是血腥的味道......
好似隔着薄薄的一张信纸就能看到了孙苗那凄惨无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
可沈宁的表情冷漠得近乎残忍,唇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只觉得可惜。
可惜不能亲眼瞧见孙苗如今的样子......
她可真想问问孙苗,痛吗?悔吗?可这些都是她应得的,也是她该受着的,往后余生都要好好受着......
沈宁站在邮局门口,抬头望天,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照得整个天边红灿灿的,看上去那么夺目耀眼,可四周的气温却在慢慢冷却。
好似自己漂亮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又冷又硬又恶毒的心。
沈宁忽然想到病床躺着的顾长庚,想到了那块奢华夺目的手表,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看着自己莹白纤长的手指,若是那正直到近乎古板的顾营长,得知自己手上早就沾满鲜血,一颗心早黑到发烂,不知会不会后悔,后悔曾经对自己这样的人动过心......
沈宁深吸一口气,这辈子,她只想肆意潇洒地活,将前世伤害了自己的人,一个一个,亲手送到地狱里。
她忽然想去看看王宝珠。
看看前世那个顺风顺水,福气满满的人生赢家,如今又是怎样的凄惨模样。
只是可惜王宝珠服刑的监狱在黑省的另一个县城,离这儿实在有些远。
沈宁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像是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敛下了她眸里的寒意。
她将信纸收好,塞回到信封内。抱着田甜姐给自己准备的复习资料,便打算离开邮局......
可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在激烈地争吵着,声音由远及近,越发耳熟。
蔡美娟看上去很是抓狂,一手提着个小竹篮,一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口袋,“你妈!你妈!又是你妈!
你没这份工作前,你妈吃好喝好身体倍棒!你这才上了两个月的班,你妈就腰疼、腿疼,脑子疼!
都几回了,还有没有完!”
陈解放不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美娟,你怎么说话呢?
那是我的父母,也是你的公公婆婆,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爸妈对你不错了吧,咱们结婚的时候她们没办法来,却托人给你打了两床被子……”
蔡美娟尖叫出声,“老奸巨猾,果然是老奸巨猾!
就两床半新不旧的破被子,能值几个钱,就想骗掉我们小家大半个月的开支!
你还要每个月都给他们寄钱,他们在小县城了,有工作有补贴还有你大哥一家照应,哪里用得了那么多!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
蔡美娟尖厉的嗓音在看见沈宁时戛然而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