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汉康神色一变,轻声喝道:“胡说,我只担心咱们书儿,她如今也才十几岁就活得这么通透,看人看事都这么清楚透彻,也不知道对她来说到底是非还是祸。向来都说难得糊涂,可见太过聪明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洛母想了想,开口道:“你没发现咱们书儿平时都甚少开口,只是在大事上面才会站出来说两句,可见这丫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向来世事洞明但却甚少出言干预,于她也不是什么坏事,将来离开我们,她能明哲保身不是更好。”
这话说得洛汉康心中不禁涌起愧疚,这么多年的时光,他却像是今日才刚认识自己的女儿,洛汉康忍不住叹了一声。洛母移到洛汉康的身边,款款道:“好了,官人,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
洛母扶着洛汉康躺下,自己也跟着躺在洛汉康的身边,温声道:“这事具体怎么办还是要官人你亲自定夺,婉书到底还是一个小女孩,她说的话你只听听就好。”
洛汉康闻言笑了笑,摇头道:“她将前前后后所有的害处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我若不按照她的说法来,岂不是辜负她疼惜你我的一番心意?只是婉晴记在你名下这事先放一放罢,她到底是犯了错,哪里还有将她记入你名下的道理。”
洛母听得心头一喜,温声道:“官人做主就好。”
婉书能为自己和洛母考虑都这么缜密,洛汉康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他曾经因为惦记着与冯氏的情分,所以一直都较为疼爱婉婷而忽略了婉书。幸亏妻子教养的好,将婉书养得知书达理,注重大局,让洛汉康今日受伤的心大感安慰,当即决定日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婉书。
婉晴在祠堂足足跪了五日,滴水未进,人晕厥在祠堂里怎么也唤不醒,否则看管的老麽麽心中害怕,便立马去通报了洛汉康。洛汉康听到了之后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吩咐了老麽麽将晴姐儿抬回琴韵轩,让林小娘先照看着。
林大娘被禁足在琴韵轩也没落什么好。
原来她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吃穿伺候一应俱全,如今被禁足在琴韵轩,除了贴身的吴妈妈还在身边伺候,其他的全部被调走,府里的其他下人自然也瞧出了风头,这几天给琴韵轩送去的吃食都是一些剩饭烂菜叶子。林小娘养尊处优了十几年,这些残羹剩饭哪里吃得下去,自然硬着骨头没有吃。
只可惜她空有骨气也耐不住肚子空空,被饿了两日之后,哪里还管得是不是残羹剩饭。
婉晴被送回琴韵轩之时,林小娘瞧见女儿瘦得脱形的可怜样,当即抱着哭得肝肠寸断说要面见主君,两位麽麽哪里听得进去林小娘的话,冷着面孔将婉晴送了回来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半分也不想沾惹琴韵轩的是非,到最后还是洛母心善,听到婉晴现在昏厥不醒,找来了大夫为她诊治,林小娘这才安心下来,守在床边等着女儿恢复清醒。
婉晴喝了药之后一直在昏迷着,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醒来,她一睁眼便瞧见林小娘散乱着长发守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那模样看上去很是憔悴,再也没有往日的体面,她心中愧疚不已,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轻轻地抽泣着。林小娘听见了婉晴的抽泣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满目惊慌地望着婉晴,忍不住流下眼泪,凄凄道:“娘刚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你父亲赶出了洛府,娘的哥哥也不肯收留咱两娘俩儿。大雪天气,娘带着你在路边乞讨,冻得你浑身发抖。晴儿,你素来是最怕冷的,若是离了洛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你以后可以怎么办啊……”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婉晴忍不住也哭了出来,嘴角带着冷笑,讥讽道:“娘,如果爹非要将我们赶出来早就赶出来了,还会让我在祠堂罚跪吗?”
林小娘仔细一想女儿的话也觉得有理,可是就算母女两不被赶出家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