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的棋子吗?顾某认为陛下是舍不得的,陛下如今年岁颇大,自然要想尽办法牵制顾某,你大哥哥是他看重的重要之人,陛下他绝不会将你这么有用的棋子嫁给赵衍良,反而赵衍良如果去求娶,陛下还会将你赐婚给我。”
婉书轻咬下唇:“陛下乃天子,心思岂是丞相能琢磨透的?”
顾靖萧好整以暇,笑道云淡风轻:“书儿只消和顾某静待几日,自会见分晓,到时候,有了陛下赐婚,书儿就是顾某名正言顺地未婚妻子,与别人再无干系。”
见顾靖萧如此笃定,将自己一家子人算计得完完全全,婉书心中骤然生出一股怒意,又气得站了起来,怒目而视道:“丞相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倘若陛下没有如丞相意料的这般赐婚,那我此后就是忠远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娘子。”
“他休想!”
顾靖萧倏地变了脸色,同样也拍案起身,高大颀长的身材将阳光全部遮住,将纤细柔弱的婉书护在自己的影子之中,像是已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眉目间有着冰冷,又有着如海深情和坚决的执念,语气中带着怒火,断定道——
“这辈子赵衍良就去做他的春秋大梦,你洛婉书只会是我顾靖萧的妻子,饶是我算错了,饶是陛下赐婚将你嫁给赵衍良,我顾靖萧也要从忠远侯府将你抢过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少时,婉书读到这两句诗直觉得可笑,她生来冷漠通透性子,见惯太多男欢女爱,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至死不渝、白首到老的爱情,可是此时此刻,她看着顾靖萧的眼眸,那双清澈眼眸如同银月之辉,独自闪烁着黑夜中,单单这样瞧着,婉书便觉得自己腿软到几乎站不住,只能扶着面前石案。
顾靖萧并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步步紧逼,走到她的面前,继续认真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因为我这么算计而生气,我更知道你心里在乎你的家人和洛府的门楣,我自然可以不顾你父亲和大哥哥的处境,直接去你家提亲,也少了这么些许谋划和麻烦。可是我得顾着你,顾着你的父母兄弟,免得他们收人白眼和非议,我顾靖萧看重的女子,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陛下赐婚无人敢置喙一二,在这之后,我必定会携十里红妆上你家求亲,八抬大轿娶你进我顾家的大门,要你堂堂正正地成为我的大娘子。”
婉书颤抖着嘴唇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两行清泪自眼睛中滑落,纷乱了她的视线,可是在这纷乱之中,她又看到顾靖萧的目光,他的目光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婉书在他眸光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春日里的韶华春光,此时此刻,丝毫耀眼不过他眼中郑重而执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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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冷静自持,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手足无措过,她以前嘲笑感情可笑,原来每个人都是爱情之下的教徒,原也不是什么爱与不爱的缘故,而是根本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她对赵衍良冷心冷清,可是对顾靖萧却用上了百分的真心。
顾靖萧心中动情至极,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满心满眼都是欢喜,他往前一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书儿,嫁给我好不好?”
婉书哭得越来越委屈,像是这么多年所有的泪水都在一朝散尽。其实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是很羡慕婉婷那样肆意张扬,不喜欢婉晴的心机和虚伪,可是她生来通透,总是多了份乖巧和懂事,安知这份乖巧和懂事之下,都是忍耐和克己,所以她喜欢书法,因为书法能够静心。
顾靖萧瞧见泪眼朦胧的婉书,心中不忍,上前伸手轻柔地擦掉婉书脸颊上的泪珠,执起她的手,缓慢又认真道:“以后世事纷扰,我同你一起承受,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必不会叫你受半分委屈和苦楚。”便是死了,也会将所有的后路都为你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