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姬绘声绘色的说着近日来宋砚带领无双精兵大刀阔斧的严查贪墨之事,大理寺逼供手段骇人听闻,雷厉风行,司马晋是何许人也,楚叙北当年是何等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司马晋斗了多少年都没能动摇他的根基。宋砚,这个不起眼的穷酸书生,将司马晋一派彻底连根拔起。可谓正本清源。
以至于当朝辅臣,宋砚那个老乡杨季看到他都发怵,紫禁宫人人自危的同时也在揶揄那个大贪官楚叙北。幸亏他死的早,不然今日落在这铁面无私的宋大人手里,还是在他一手提拔以命相护过的宋砚手里,未免成了笑话。
楚叙北本人听闻此事,也略显尴尬。
慕紫苏听闻此事,从心底佩服他。她灵机一动,便前往大理寺,看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也探望一下宋砚。
而她们刚到大理寺,远远就见到宋砚身着利落的短打,围着院落跑着。他已经精疲力竭步伐紊乱,后面燕辞拿着个小皮鞭抽打地面,“大人!还有五圈!”
话音刚落,宋砚便被自己绊了个跟头,摔得头晕眼花。他吃力的抬起头,看到燕辞蹲在他面前,“不可懈怠。大人。”
“小燕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宋大人,好久不见啊。”
看到是慕紫苏,宋砚急忙想掩饰这狼狈的模样,奋力爬起来,掸了掸衣衫,理了理衣襟,拱手尴尬的笑道“慕掌门……许久不见,给您请安。方才,让您见笑了。”
说起来,宋砚今年已然快四十岁了,可是慕紫苏觉着他一点没变,每次想到他时,脑海里总浮现出当年那个打着破伞,一袭干净磊落青衫,青巾束发,斯文优雅,清风明月般不染纤尘的书生。他身姿削瘦修长,跟根稻草一样,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如今依旧端庄沉静,他的眸子也是沉如清潭,依旧清亮无比,没有一分岁月的痕迹,亦无半分污浊。
她上前拍了拍他瘦弱的肩头,“我说宋大人,您怎么好像又瘦了,小燕,你是不是又虐待宋大人了!别说没有,刚才我看得真真的!”
燕辞道“只有强健体魄,才能实现抱负!”
宋砚含笑道“慕掌门,您别怪他。他也是为我好,这几年来许是上了年纪,也不似过去精力旺盛了,批上几个案子就会瞌睡。小燕兄这才如此敦促我。”
也是啊,宋砚毕竟是一介凡人。他自知寿命不过七八十年,他一想到自己百年之后,紫禁宫恐怕再无人能替百姓做事,便担忧起来。
“那……不然让在下替您分忧解难?”
观音奴恭敬垂首道“我家婆婆闲的发慌,要给您来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慕紫苏瞪了她一眼,观音奴别过头吹起了口哨。
宋砚闻言,赶忙道“多谢慕掌门好意,小可感激万分。只是有小燕兄在,事情都已处理妥当。至于旁的批案,在下得亲力亲为,不敢劳您大驾。”
燕辞道“老顾那里不是很忙,你怎么不去帮他。”
“他有你家肖先生,还用不着我。”她又道“没关系,那我就不叨扰你们了,去找别人玩玩,宋大人,要保重身体,过几日我给您送些补品来,告辞啦。”
说罢,她又一溜烟不见了。
宋砚笑道“慕掌门还是这么爽快,风风火火的。逐鹿榜一事,她实在让人钦佩,当真出淤泥而不染。”
燕辞抻了一下手里的皮鞭,冷声道“宋大人,继续吧?”
“……小、小燕兄,昨日我让你临的字,你写了么。”
“还没,等您练完我再去!”
“……”
宋砚真是,秀才遇上兵……有苦难言。
慕紫苏百无聊赖的回到了长生宫,进了院落没看到肖贤的身影,问了守一才知道他在招瑶山脚下布阵。
如今倒换作她在家里闲的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