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贤一直都是欲拒还迎的撩人心弦,亦游刃有余,一直都是优雅端方,纵然温和,却是高高在上的掌控着一切,任何人都不敢有一份的逾矩。可是这次……他折在慕紫苏手里了。慕紫苏正在想,反正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和身份转换,可下一刻。
她闻着他身上清清冷冷的香气,整个人都不可自拔陷了进去。
“……娘子。”她睁开眼,才看到他明月般的双眼然没了往日的克制,内敛,优雅,温和。对她部的占有欲。——饕饕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没了往日的温吞和平静。现在,真正无法自控的人,是肖贤。
肖贤用力抱住了她,肖贤等了她一百年,克制了一百年,。肖贤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迷蒙的双眼,轻起唇齿道“饕饕。”她仰起脸,瞅着他,“嗯?”月华下,他温柔雪白的笑,好像在发光。他轻抚着她的眉目,“我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踏雪寻梅,烹茶煮酒,看尽天下美景,赏遍天下美味。待你日后发眉皆白,儿孙满堂,你我夫妇二人,依旧相爱相知,享琴瑟之好,可好。”每一个字,都是他这孤寂百年来日日所思,所想。“我也要陪师父很久很久,放心吧,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她抱住了他,“也要寻到飞升之法,治好师父的病。”“万一,我日后还会颠三倒四,惹了麻烦,你会不会嫌弃我。”“不会啊,会比以前对你还好,会亲亲你,抱抱你。”他的语气有撒娇的意味,“还要哄我。”她揪住他的长发,在他怀里蹭了蹭,“是啊,哄着你。”——愿得红罗千万匹,漫天匝地绣鸳鸯。他终于如愿以偿。
那天,慕紫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春光潋滟,绮窗堆满雪白的碎花。
梦里的她坐在案几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身着流彩华服,层层渐变,好像披着迤逦的霞光。侍女端上她夏日必备的冰镇紫苏汤时,她突然跳了起来,“老祖让我成亲?凭什么啊,我不要,我要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万一对方是个油腻腻的老头子怎么办!!”
旁边的小侍女无奈的笑道“怎么会啊,主君这么疼您,一定会许给您一个如意郎君。”
慕紫苏盘腿坐在榻上冥思许久,“不行!我要逃婚!绝不能任由命运锁我喉!!”
于是,慕紫苏打包细软,就要偷偷溜走。
路过一座宫殿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听到了一阵古朴清扬的古琴声,像在诉说一个岁月悠长的故事。
这一刻,她的心同琴声一般宁静了下来。
侍女回头看着驻足的慕紫苏,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慕紫苏讷讷的道“这个曲儿……我好似在哪儿听过。”
她曾梦见过有一双温暖的手将自己呵护在怀里,给自己哼着小曲儿,醒来后,只记得断断续续的曲子。她给父母哼唱过,父母只听得一头雾水。
那似乎——不是属于她这个世界的曲子。
她要看一看,究竟是何人在抚琴。
慕紫苏仰望着高高的宫墙,嗖的一下蹿了上去。
偌大的庭院中,盛满琼林玉树,清澈的阳光洒下,反射出梦幻般的色彩。在花树掩映之中,隐隐透出那素白清雅,抚琴人的背影。
冷弦掠过花树繁茂的枝头,铮琮漫过紫气升腾的天际。流风回转,似是把细碎的飞花,卷到了那人的袖袍间。
她扒着墙头,不由然倒抽一口冷气。随着云朵缓慢游移,洒下的光华映亮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吃惊的睁得很大——
他墨发被白玉冠高高拢起,一缕长长的月牙白缎带系在白玉冠上,垂在他修长挺拔的背脊上。天蚕道袍自他刀削似的宽大肩膀上倾泻而下,仙风道骨,不染纤尘,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煞是迷人——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