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得很。”
袁明珠道了谢,让人请王太医出去奉茶。
待人一走,袁明珠冷哼了一声,“把人都带上来。”
十二个人被带了上来,分成两拨人,泾渭分明。
四美站在一起,八个小丫头站在一起。
八个小丫头挨挨挤挤的缩成一团。
她们也知道出事了,熠笙三个装病不出惹毛了新夫人,怕遭了池鱼之灾。
袁明珠端了新上来的茶碗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茶,像是没看到下头的纷乱。
郑妈妈对健仆训斥道“让她们都站好了,挤什么挤?谁再挤拉出去。”
兽首香炉里的烟气越来越淡,不过鼻端烧苍术的气味依旧浓郁。
不知是健仆的话有了效果,还是祛秽香饼微酸带着清香的气味使人放松下来,小戏们慢慢站好,不过依旧站得松松垮垮。
这些小姑娘们自小被挑选了调敎,只学技艺,规矩散漫。
袁明珠放下茶碗,拿帕子蘸蘸唇角,往下头看过去。
她的视线扫过,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
包括此刻跪在地下,之前对着郑妈妈还极力维持清高的熠笙。
装病的三人都跪在地下。
袁明珠不习惯跪别人,也不习惯被别人跪,但是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她只想冷嘲。
此时三个人正在互相撕咬,都想把自己摘干净了,把罪名扣到其他人头上。
于是,袁明珠又把茶碗端了起来。
春韭也是个妙人,看到她端起茶碗,马上吩咐夏溪去装了几碟子点心干果端过来。
跟春荞的谨慎重规矩,和春桐的要么不说,说就语出惊人,还有春蕾的温顺不同,春韭年岁最小是四人中最活泼的一个。
看到袁明珠看她,还狭促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下头三人正言语攻击对方,还等着她主持“公道”呢,她喝茶可以,吃东西就不妥当了。
因此袁明珠警告的瞥了一眼春韭,把茶碗再次放下。
这丫头,看戏不怕台高。
这会子工夫,袁明珠也基本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熠笙先装的病。
也算不上装病,往日她就仗着生的好,身段窈窕,唱腔优美,喜欢拿乔。
想不想出去待客全凭心情。
没进惟志院之前,她这种小任性也无伤大雅,毕竟作为一个角总有任性的资格,周围的人不仅不指责,还纵容着。
她的这种任性,也是身份的象征。
也就养成了她这副目下无尘的性子。
下巴高高的抬着,从来不正眼看人,都是从眼角斜着看人。
进了惟志院以后,惟志院里也没有主母,秦骅那些毛头小子哪里知道女人的这些小心思,她推脱不舒服不能出去唱,那些人也只当她是真的不舒服。
就算是有人猜到了,也没有跟个女子计较的道理。
就这样,五百两身价银子,比春芳院里其他人身价银子都高的熠笙姑娘,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成了别人争相效仿的榜样。
袁明珠心说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
她以为受到挑衅,心思缜密的做的这番动作拆穿对方,结果只是个误会?
下头的人还在争吵,她觉得若不是她坐在这儿,三个人就不是吵架了,估计得打起来。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她第一次传这些人出去待客,就有三个人称病不出。
这三人还是惟志院的这班小戏里的台柱子。
亏得她一眼挑中了熠瑟,今日这事才转危为安。
她想象了一下,若是她今日的做法出些差池会如何?
后头这些事暂且不说,就只宴席上发生的事,一个处理不好她就会沦为外头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