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孩乖巧又柔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她睫毛微颤。
顾重阳心底叹息:若是那浓密的睫毛不抖动该多好啊?
袁明珠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动作,咬嘴唇是因为有拿不定主意的事,睫毛抖动是在想对策。
总之都是不专心,她在想其它事情。
他还是贪心,想让她的心里一心一意只有他。
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发顶,问:“今天做了什么?”
“给你收拾行李。”
又说:“我想着你也没办过皇差,也没离过京城,跟外头的官员怎么打交道肯定没有经验,就写了一封信给大公主,跟她借个人手,
先让她帮我收拾行李,我先考察一下,看看当不当用,若是当用的话就让人跟着你往北去,
若是不当用,你还是把曲先生带着好了,我在京里也没什么事,不比你在外头,遇到的事情多。”
正说着,外头传来郑妈妈请见的声音。
忙站直了,离开顾重阳有一尺的距离,把衣裳和头发理了理,吩咐“进来吧。”
郑妈妈撩了帘子进来,看到两人神色无异样,松了口气。
回道:“世子,夫人,大公主殿下指派了一个姑姑跟奴婢回来,在外头侯着呢,是这会见还是明天再说?”
袁明珠看看桌上的漏刻,“时辰还早”,扭头问顾重阳:“您看现在见吗?”
顾重阳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点点头,“见一下吧!”
袁明珠看了一眼突然意兴阑珊的他,回了一个客套的笑容。
对郑妈妈说:“把人请进来吧。”
郑妈妈垂眸:“是。”
见了大公主府的姑姑,客套了一番之后让郑妈妈带人下去安置。
郑妈妈看着相敬如宾却冷淡的两人,带着一肚子心事下去。
等她安置好了那位姑姑回来,看到世子和夫人又你侬我侬的头对着头研究往北去的行程安排了。
掐掐自己的虎口,头痛。
再这么下去,她该未老先衰了。
晚上,顾重阳宿在内院。
忙碌了一天,这一天袁明珠都紧绷着,虽然她表现得胸有成竹,到底干系重点。
不说是祝先生所托,黄姨娘本身她也有用处,若是事情不顺利,她后续许多事都不好操作。
此时放松了心情,很快就沉沉睡去。
顾重阳也忙了一天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珠以前不会跟他客气,做什么决定只依据合不合适,而不是看他的脸色和喜好行事。
今晚见公主府的彭姑姑,她先是看一眼漏刻,然后告诉他“时辰还早”,意在表明她想见一见。
偏还问他要不要见一见?
还用的“您”。
太客气就是疏离。
他不需要她对他客气,不需要相敬如宾,他们是至亲,不是客人。
盯着帐顶,默默等着里侧睡着的人呼吸变得绵长平稳,才换成向里侧侧身睡。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再透过纱帐倾泻在床上,只剩一层朦胧。
不过,他的女孩的眉眼已经镌刻在他心里,分离的日子里也都隔空描摹过无数次,他是用心在看人,光线暗淡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瓷白的小脸似能反光,映在他漆黑的眸中。
他的女孩还小,她还不懂男女情事,使了手段把她谋到身边,他的心依旧没有落地,他在害怕,一直都在怕,怕哪一天她突然懂了,发现让她心动的那个人不是他。
带着薄茧的姆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熟睡的女孩梦中受到滋扰,轻“嗯”一声躲开些,把脸躲进他怀里,避开扰人清梦的手指。
顾重阳那颗忽上忽下躁动的心,突然之间就再次安定下来,低头以唇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