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珠没想到曾祖父会跟她说这些。
正在思考该怎么应对才不惹人怀疑,突然身后“噗通”一声响。
还伴着瓷器碎裂的声音。
袁弘德扭头看过去,是袁白驹端着一只碗过来,结果绊倒了。
碗里的粥洒了倒不算是事,坏的是袁白驹正好绊倒在碎裂的碗碴子上,胳膊上刺了一道三寸许长的伤口。
白皙的手臂上汩汩冒着血。
袁弘德也顾不得跟袁明珠说些有的没的闲话了,走过去把袁白驹从地上抱起来,把两孩子一起送窑洞里。
一边扬声喊陶氏“秋娘,白驹摔倒被碗碴子划伤了,拿七厘散来。”
忙乱乱的上药包扎,等收拾干净了,看到两孩子已经头并着头睡着了。
袁弘德看看被攥得发皱的前襟,换了一身衣衫。
对陶氏说“趁着明珠这会睡着了,我先走了,她要是醒了再哭让小树去宋家喊我,我最近不会走远。”
不把对方的底细摸透,暂时不会贸贸然出手。
看看袁白驹裹着白布的手臂,又说“让小树去磨坊院那棵槐树上折些槐树枝,煮颗鸡蛋给伯驹吃。”
“我已经让小树去折槐树枝了,这么深的口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这孩子,老是想干大人活。”陶氏摇头叹息道。
槐树枝煮鸡蛋,是民间对小儿受伤的小偏方。
行李之前已经送去宋家了,这次去不用背行李,袁弘德就没让袁务川赶牛车送他,自己走着去。
陶氏看着丈夫走远,莫名觉得他的背影决然又寂寥。
陶氏喊了一声“辰哥,早去早回。”
袁弘德回头挥手,笑容里依旧是熟悉的温暖。
窑洞里,并头睡着的俩孩子听到陶氏在外头喊的声音,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
袁明珠眨着眼睛,看看袁白驹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心说和我一样也在装睡?
袁白驹倒是没有怀疑袁明珠,以为她是被陶氏的声音惊醒的。
估计是被之前袁明珠石破惊天的哭法吓着了,看到袁明珠也睁开眼睛,赶紧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轻轻的拍着她“嘘,妹妹睡觉,闭上眼睛睡觉。”
袁明珠折腾了这么久,怕袁弘德趁着他睡着偷偷走,也确实又困又乏,从善如流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着之前模模糊糊他到喃喃自语“郑家六奶奶死得蹊跷。”
袁树折了槐树枝回来,交给杜氏。
杜氏把树枝和鸡蛋清洗干净,放进煮药的药吊子,放到火上开始煮。
袁树“多放两个鸡蛋吧,给珍珠和少驹也各煮一个。”
帮着烧火的袁珍珠“弟弟伤着了,给弟弟吃,俺不吃。”
杜氏啐他一口“胡扯什么呢,药也能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