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再一次证明,他还就真就不是个靠得住的人。
在甲板上玩了一会,隔壁有一艘客船上传来琵琶声。
丝竹声声伴着吴侬软语,唱得是吴地的评弹。
“杜十娘,恨满腔,可恨终身误托薄情郎。说郎君啊,我只恨当初无主见,原来你是假心肠一片待红妆。可知十娘亦有金银宝,百宝原来有百宝箱。
我今朝当了你郎君的面,把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价值连城异寻常,何妨一起付汪洋!青楼女子遭欺辱,她一片浪花入渺茫,悔煞李生薄情郎!”
袁少驹最是痴迷这些,一时听得入迷。
趴在船舷之上,只恨不得能把脖子伸得几丈长,伸到别人船上去听。
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牵着的袁幼驹?
这主宠两个,实在是半斤对八两,都不是省心的。
袁少驹痴迷曲艺,袁幼驹也同样是个“有追求”的毛孩子。
它痴迷美食。
之前春桐托了船上的厨子给它蒸了一碗肉沫蒸蛋。
这会肉麻蒸蛋正好出锅,香喷喷的味道顺着河风吹过来。
袁幼驹朝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挪了挪,再挪了挪。
袁少驹手里的绳子就脱手了。
等隔壁船一曲唱罢,袁少驹还沉浸其中摇头晃脑的回味着无法自拔。
事情有时候就是如此凑巧。
袁幼驹循着香味跑过去,正好跟人走了个对头。
虽然外头天光大亮,但是走道里昏暗。
袁幼驹又比人矮,那人没看到人过来,它就到了跟前了。
对面的人以为遇到了灵异事件了呢,吓得尖叫出声。
“啊……。”
她身后的人听她尖叫,看到个毛绒绒的玩意四脚着地跑远了,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也跟着尖叫起来。
把袁幼驹也吓得,跑得更快了。
听到尖叫声,船上的人都出来查看出了什么事。
船老大和押货的管事也跑了出来。
船老大是真心累呀!
跟了半辈子船了,都没有哪回像这回似的意外接连不断。
算了算行程,再过两日就到了,心里才松快了一点。
还没刚松快一下,外头又出事了。
拨开众人问中间站着的胡家的婆子“谁叫的?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那婆子嘴角抽了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笑,“眼,眼花了,有个人过去,把我吓着了。”
船老大狐疑的看着她。
“眼花了?”
大活人有什么好怕的?
婆子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确实是眼花了。”
她这一点头,船老大看到了她身后站着的另外一个人。
只见这人低着头,把头脸包得严严实实。
“这是谁?”
虽然天冷了,但是包成这样,依旧十分可疑。
“她……。”
她了半天,这婆子也没她明白这人是谁。
船上的人觉得更可疑了。
伸手想把人从婆子身后拽出来。
“别拉,我自己出来。”
声音婉转动听,却是个小娘子。
她自己站出来,把头上包着的布巾摘下来,露出一副粉面桃腮的面孔。
“奴家乃是城里红驿楼里的金霄。”
听说了她的来历,船上的人都往袁家的人看过去。
就看到袁家四少爷气得要杀人的脸。
袁季驹虽然不像船上的人这样常年沿着这条水道来往,对沿河的情况了解的透彻,知道这红驿楼乃是城里最大的妓馆。
但是袁家最早的,也是现在最大的铺子,就是在武安府的花街隔壁。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