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认为,此时首先是婆母不慈,仅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处置明媒正娶的媳妇,这要是没有说法,天下正妻的生命都没有保障。
大家各有立场,站得角度不同,想得自然也就不同。
韩安云的诡辩也就不差人支持。
且支持他的都是正妻,好些出身高门的,瞧着他还算争气,辩论三天都没落下风,便使了人,在台下帮他鼓劲。
右相家的小郎君站在台下,淡淡的看了会儿,才开口,“韩郎君此言差矣。”
看清来人,韩安云笑了笑。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不知哪里不对,还请兄台指点。”
小郎君悠哉上了高台,“一国之治,最重要的就是法典。”
“大律有条理规定,媳伤婆,当重三分,伤夫重五分。”
“那位媳妇杀婆在想,先一个罪名就要重三分,又让郎君亲眼见到母亲惨死,还要再重五分。”
“那位郎君才刚采买归来,杀气乃是义气之举,更是为母报仇,乃是孝道。”
“本朝自来以孝治国,郎君所为,正式说明他孝顺,哪怕他杀妻,论罪过也要减轻三分,加上他并非蓄意,乃是事出有因,正可以再减几分。”
“几项算下来,那位郎君只挨几十板子便可抵罪。”
“但审判的官员并不曾如此,反而判他流放,正式因为其母犯罪在先,这才导致这场残局,而郎君乃是为犯了错的母亲报仇,这才判他流放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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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已经是判得重了。”
右相家的小郎君亭亭而立,口齿清晰,辩起来头头是道。
韩安云倒也不意外,早在他决定豁出自己,为家族一搏的时候就对右相家做了研究。
右相这些年汲汲营营,一心为了权势,家中人丁早就衰败,唯一勉强能够撑起来的,也就是这个小儿子了。
韩安云也知道,右相有心把儿子推出来当官。
但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自家被迫害的残相,韩安云微微一笑。
“这位郎君所言,看似有理,但在我看来,确实歪理。”
右相家的小郎君表情一变,韩安云根本不等他反驳,径直开口。
“所为法,最有发言权的便是昔日协助国军统一法理的大人,当年他便说过,法不阿贵,绳不绕曲。”
“郎君可知道什么意思?”
小郎君张嘴,这么简单的事,谁不知道。
然而,韩安云根本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说得是,法不会偏袒,哪怕那人有权有势,墨线不会向歪斜的地方弯曲,哪怕地势不平。”
“正如现下这个案例,不论婆母和郎君到底是谁,是何辈分,他们都是犯下了不可原谅的过错的。”
“我也从来不曾说,媳妇无罪,但相比之下,她的罪过有一多半都是被婆母逼迫出来的。”
“而她犯下的过错,也用生命做了终结。”
“相比之下,郎君犯下的过错,收到的惩罚明显不够。”
小郎君还要说,韩安云朝台下拱手,立刻传来一阵阵的叫好声,把右相家的小郎君的话头声声打断了。
楼上,袁宝儿和崔九坐在窗台边看戏吃着差点。
“这人有点意思,”崔九忽然道。
袁宝儿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见她看得是右相家的小郎君,便笑了笑。
“这是右相家的,你感兴趣?”
崔九立刻调转视线,慢吞吞的喝茶。
“那还是算了。”
她在宫里的时间不短了,哪怕一直呆在后面,也能多少感知到皇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