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该发脾气,可我这也是事出有因,你以后就少跟他来往,”顾晟声音明显有些闷。
明明心情不佳,却还要认错,憋屈是必然的。
“为什么?”
袁宝儿却很不解。
“他是我师兄,跟崔敏芝一样,我为什么要跟他疏远?”
朝堂上不能结帮结派,但是同年和师兄弟都是相互照应的,一来可以互通有无,免得自己孤陋寡闻,踩到不该踩的坑,二来也是给别人造成威慑,让别人不敢轻易的把锅扣过来,三来也是互相帮衬,官场就这么大,京都的官也就那么对,很多时候,如果认识上峰,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顾晟为什么就反对她一个?
顾晟哪里说得出所以然?
难道要说你当初差点就嫁给他了,要不是我捷足先登,你这会儿还指不定是谁的夫人?
这话就是打死他,他也绝不会说半个字。
他只能沉默以对。
袁宝儿见她如此,便转过头,蒙头大睡。
隔天一早,两人精神都不算太好。
显然两人都没怎么睡好。
两人一车一马的赶去大朝会。
这是顾晟休假回来头一回上朝会,百官们都纷纷点头招呼。
顾晟也都礼貌的一一回应。
袁宝儿冷眼瞧着他,心里冷哼。
瞧他一脸的春风满面,谁知道他会干出吃醋吃到阻碍娘子交友的幼稚事。
两人嘴角含笑的跟着众人进入大殿。
半刻钟之后,元哥儿进来,看到顾晟,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放松几分。
左相看在眼里,心下微沉。
陛下如此提防自己,本就在情理之中,可如此信任顾晟,与他就很不利了。
一山从来就容不得二虎,何况顾晟还是个下山虎,虎视眈眈,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不放。
心里正琢磨着,元哥儿已经点名顾晟。
顾晟上前,先是谢过皇帝关心,然后讲述起南地的事情来。
其中或多或少的提及闵家对于南地的盘剥。
不同于袁宝儿的侧重点,顾晟更多的是提及闵家家财。
他当朝给所有人算了一笔账,南地本就比别地富庶,以闵家经过都要刮地三尺的行事风格,盘剥的自然更狠。
闵家在南地一共执掌近九年,顾晟把这九年的赋税以及他单独加的税还有朝廷拨款,他却以各种名义瞒下,压榨百姓的种种算出个明细。
最后得出的结论,闵家如今的家财至少是如今国库的三倍。
这还是保守估计。
顾晟说的不急不慢,可是朝堂的所有人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想想大家同朝为官,人家却能揽得如此多的家私,哪怕心念家国,也难免生出不平。
顾晟环顾一圈,如愿的看到所有人表情变化。
他着重看了眼右相,果然见他面色发青,显然也很不虞。
他微微的笑,“如此硕鼠,如不除,如何安天下百姓之心,如何定百官清廉之本?”
偌大的殿宇针落可闻,他的声音越出大殿,在空地回荡。
那里也站了近百个品级更低些的官员。
闻听这话,近一半的朝官心尖都在抖。
若是旁人,他们大抵不会如此,但说话的是布帅,这天下但凡有点鸡毛蒜皮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自己干的那点事就别想瞒过去。
顾晟说完,便拱了拱手,回去队列。
元哥儿看着被吓得脸都发白的朝官,微微的笑。
“顾大人所言有理。”
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