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攥起来。
而此时,一副左相的一干朝臣,在见皇帝并没有剧烈反应之后,也都上前。
偌大的朝堂,近半数多的朝臣皆跪地请命,余下的那半,一部分神色恍惚,似乎没听懂众人在说什么一般。
这些人多数都很年轻,是近几年才刚进入朝堂的年轻官员。
其余的那些则是一直跟随着右相的老人。
这些人或惶然,或惊恐,或畏缩,或后悔。
皇帝坐得高,很轻易就将众人表情看了个真切,只是看的越真,他心里越是恼火。
无疑的,那些控制不住表情的,当年都参与谋害过皇叔和袁宝儿,在他们誓死扞卫大夏疆土的时候。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抓摆在案几右前方笔山。
才一动,一直老神在在的袁宝儿便警觉起来。
旁人不知,担任他贴身老师的袁宝儿却很了解,这小子是脾气上来了,打算不管不顾的撇东西下来。
她急忙站直了,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定定看过去。
她眼睛本就大,又黑白分明得很,模样又长得俊俏,在一干老的满脸褶子的朝臣当中,堪比鹤立鸡群的存在。
只是她平常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倒也勉强在群臣中亮眼得不那么明显。
然而一旦她认真起来,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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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用注意就看到她的担忧和劝诫。
他明白,袁宝儿心里担忧为何。
如今的朝堂几乎是由两个党派组成,一旦他行事偏差,便会掀起轩然大波,他根基还没有打牢靠,那些私下里联系的臣子有些还不够资格站到这里,有些虽然隐藏在两派当中,但他们影响力不够,一旦产生动荡,以他们目前的能力,没办法稳定朝堂。
皇帝心里明镜,此时的他万万不能动,所以明明心里恨得都要滴血,也只能咬紧牙关,并控制自己压住怒意。
皇帝自觉自己已经够让步的,然而在跪地请命的朝臣眼里,皇帝所为便是包庇。
众人隐晦的对视片刻,便纷纷膝行到丹狴之下,再次磕头请命。
如此无异于逼宫。
皇帝心中本就有气,只是碍于局势才不得不隐忍,坚持情景,他登时更气了,一张脸涨的发红,眼角周围也满是红色。
袁宝儿一见,便知不好。
她与皇帝相处差不多小十年,只在当年皇后想要取他性命之时,见过他如此。
只是那时的他还很弱小,无力对抗皇后的威势,但就算那样,他也敢折回去,当初要不是她在其中搅和,说不定这小子还真能跟皇后拼个你死我活。
“陛下,”袁宝儿当机立断的上前两步,清亮又悦耳的声音很轻易的将众人嘈杂到心烦的声音压下来。
众人一梗,下意识的看向左相。
左相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看袁宝儿。
显然是要静观其变。
袁宝儿朝他温和的笑了笑,拱手道:“臣有幸被先帝看重,与两位股肱一同照顾陛下,一晃多年,臣犹记得先帝与臣交谈时的威仪。”
袁宝儿很是感慨的样子看向左相。
左相心里唾弃了声,想起当年被皇帝支配时的恐惧和敬畏,嘴角紧抿,别开了眼。
袁宝儿心里轻笑。
躲开就好,会躲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忠君想法的。
她看向右相,只见右相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是听天由命了。
袁宝儿冷漠的收回视线。
于心,她是很想要右相的命的。
当年她数次命悬一线,都是这老不死的狗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