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儿自己找不到路,便让她送自己去山长那里,然后请小童送自己去教明经的课舍。
男院主要以授明经墨义等选官必考科目为主,因着学子众多,科目也多,便建了许多课舍。
站在一大片的建筑跟前,袁宝儿一时不知该去哪里找人,便转去大门口。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有清脆钟磬声响起。
这是下课的铃声。
袁宝儿赶忙站去一旁,看着人潮从课舍里涌出来。
众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行着,有些还沉迷在适才的学习中,一边走,一边与同窗激烈讨论。
袁宝儿听不懂他们说得那些艰涩的东西,只转着眼珠找人。
然而,找了半天,眼睛都酸了也没寻到人。
就在她失望的打算离开时,身旁传来声音,“你在这儿干吗?”
声音很近,几乎就在耳边。
袁宝儿唬了一挑,差点没蹦起来,回头就见魏宕十分嫌弃的睨她。
袁宝儿咧嘴,小声道:“我在等师兄。”
魏宕斜着眼,一脸不耐烦:“等我干吗?”
袁宝儿明智的隐下不是找他这话,把笔记拿给他,小声道:“我看不懂。”
魏宕看了一遍,又看袁宝儿。
还别说,这丫头瞧着呆呆的,倒还有两把刷子,几乎还原先生当时讲的内容。
一些缺少的部分,大抵是她不明其意,将其省略了。
“哪儿不懂?”
身负指导职责的师兄没什么好声气的问。
袁宝儿点了最前面的两行,“除了这个,其他都不会。”
魏宕眼睛瞪得滴流圆,“你那脑子是喘气的吗?”
袁宝儿也不生气,只瞪着比他还要圆,还要大的眼睛,天真无辜的看着他。
魏宕捂了捂脑袋,错开她太过清澈的眼,闷声道:“跟我来。”
他一马当先的往前去。
袁宝儿心里偷笑。
魏宕带她来到演算专用的客舍,踢了半开的门,随便拉过案几,示意她坐下来。
袁宝儿坐得端正,一本正经的样子。
魏宕看了眼笔记,想着索性也都是要讲,便从头开始。
袁宝儿从过来这里,就没有系统的上过课,之前知道的一点,也是通过看范黎的笔记才学来的。
魏宕语速有些快,但条理清晰,半点赘言都无,一场繁杂的演算,在他的描述下,似乎很容易就能解开。
魏宕讲了差不多两页内容,感觉这该是她一天接受的极限,便留了三道演算,“明天拿来给我看。”
袁宝儿张了张嘴,想说明天她没课,不必来书院的。
然而对上魏宕凶巴巴,耐心已然告罄的眼,她老老实实的点头。
魏宕满意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大步流星的就往外去。
袁宝儿接收有点多,脑子有些迟缓,她慢吞吞的把笔记和魏宕讲解使用的草纸都收拾好,才往外去。
此时已是将近黄昏。
袁宝儿站在那里呆了会儿,才想起来,她似乎没吃午饭,魏宕也没有。
她先是庆幸自己早上吃的有点多,这会儿才感觉饿,但很快又反省,因着自己让魏宕饿了肚子。
她扶着围栏,望着天边的彩霞。
约莫一刻钟后,有人从路上经过,见袁宝儿站在那里,便好奇的看过来。
袁宝儿赶忙上前,笑问:“敢问您可知晓韩安云,韩郎君吗?”
那人点了点头。
袁宝儿笑道:“太好了,先生命我给他送些文章,不想他不在课舍,你可知去哪里才能寻到他吗?”